那时师父给他讲完,长叹一声:
“我原本想第二天分他一半,我二人各自延些寿命,共同修仙,怎料他……”
见贺云津大惊失色,秦维勉有些疑惑。
“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难道他所言不虚,真是耄耋老人?不然何以敢于承认是贺翊的师叔呢。殿下,我去会会那道长!”
“诶,”秦维勉拦下他,“这夜里不便,明早待他起来再谈不迟。”
贺云津也觉出了自己的失礼,遂捺住了心思。
四人都在供台前坐了下来,秦维勉道:
“一日不见敖将军和庄将军到来,我担心他们已经遇害了。济之,我们明天该如何行事?”
“殿下勿虑,庄将军熟悉城内外地理,又有人脉,说不定昨日藏了起来,等到今天夜里才想法出城呢?至于敖将军,就算出不来,文俭定然也不会加害。”
秦维勉点点头。“但愿如此。……济之为何如此笃定?”
当然是刚刚到城里看来的。贺云津笑了笑,故作玄虚:
“殿下忘了末将曾是个半仙了?”
秦维勉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只当他是故意说笑,逗自己开心。
秦维勉自忖这一生虽然到处碰壁,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惊险、这样山穷水尽。但不知为何,看到贺云津“复生”,他心中好像一下子有了底。
“不管明天能不能等到二位将军,我们都得离开此处,”秦维勉沉吟道,“等天亮时出去看看,能否化装成百姓。”
贺云津是笃定庄水北能出来的,到时他们有了些许兵马,再一起商议如何夺回横州便是。
因此对于秦维勉的布置,他只是应下了,并未多想。他见秦维勉向后靠在了供台上,而后又嫌冷往火堆旁凑了凑,看起来疲惫极了。
贺云津将火拨了拨,自己也靠了过去,伸手揽过秦维勉的肩膀。
“你这——”
“二殿下好好休息,明日才能运筹帷幄啊。”
贺云津说着,不由拒绝地把秦维勉揽到了自己怀里,范得生见了立刻闭眼假寐。
贺云津拍了拍秦维勉的臂膀:“殿下快睡吧。”
在温暖而柔软的胸膛上秦维勉很快就倦极睡去,等到天擦亮时醒来,他发现自己还歪躺在贺云津怀里,贺云津合眼睡着,手臂仍像夜间那样抱着他,手覆着他的手。
秦维勉不自在地红了脸,轻轻挣脱贺云津。
“殿下醒了?”
“唔。”
贺云津让范得生去打水,自己到后院去寻那位道长,不料唤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秦维勉跟了出来,指着一间房舍道:
“道长昨日便下榻此处。”
贺云津上前敲了敲门,而后推开看了,只见屋中无所陈设,仿佛久无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