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舒意慢慢地抿着咖啡,并没有觉察到异样,她的心里还在思考着晚上要和他谈论的事,到底要怎么说,才能成功地将他劝去呢?
“迟舒意是吗?”对面的女人突然开口问道,让迟舒意惊住,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您是?”
“你好,我是慕景时的母亲,闫玉梅。”
正搅拌着咖啡的手一滞,瓷勺轻轻碰到了杯壁,发出一声不高不低的响声,她很快收拾好表情,微微笑着说:“您好,慕伯母。”
随后叫来服务生,轻声询问闫玉梅:“请问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闫玉梅稍稍侧头,对服务生说:“一杯拿铁。”
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咖啡店老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们两眼,应声走开去准备咖啡。
迟舒意的双手捧着咖啡杯,手指在上面一下一下地轻轻敲打,看似无比自然的动作,却怎么都掩藏不住她心里的紧张。
闫玉梅见状轻轻笑了笑,温柔地对她说:“不用紧张,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迟舒意:“……”
二儿子还有两天就要举办婚礼,这个时候突然回国说只是想和她“随便”聊聊,目的不言而喻。
迟舒意回之以微笑,“好。”
“迟小姐可知道景时找你找了八年?”
迟舒意神色不变地回她:“知道的。”
“那你可知道他为了你六亲不认不惜和慕家断绝关系?”
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直接扔过来,炸得她魂飞魄散,迟舒意猛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半晌没吐出一个字来。
闫玉梅似是早就猜到了她是这副表情,嘴角微勾,优雅地端起瓷杯抿了一小口咖啡,又继续说:“看来他还没告诉你。”
“那迟小姐应该也不知道他为了你公然违背他父亲和他爷爷的意愿固执地改为学医,甚至为了你放弃继承慕家家业。”
咖啡店老板送咖啡过来时就听到那女人语气里带着讽刺和傲慢对这个女孩说这番话。
他的眼角瞥到她,情况不是很乐观。
迟舒意手指不断地颤抖,她想端起杯子用喝咖啡缓解情绪,想让自己努力地镇定下来,可最终不但没有将咖啡杯端起来,反而还把里面的咖啡洒出来了一些。她将手从杯上移开,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左右手紧紧地交握着,她的指甲直接抠进自己的肉里,勉强维持住自己的情绪,尽管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叶南初说她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别人都碰不到真实的她,但那都是基于和他无关的,所有的事一旦和他扯上关系,她伪装的再好的面具一秒就会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