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叙光给不出两全其美的回答。
他要建议池倾放弃,万一将来池倾后悔,后果难以想象,说不好还波及自己。但他要建议池倾尝试,万一将来失败,后果还是一样。
池倾的内心矛盾,也跟本不能说什么遵从真心。
最后钟叙光说道:“那不如遵从对方的意愿,让他来告诉你接下去该怎么做。”
这个建议倒是其中最好的。
完全交由乔书佑的意愿而行,是最直接最简单的。
钟叙光说:“他要是愿意,那你就不必再为了这件事情犹豫。他要是不愿意,你就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而钟叙光这么说,池倾也明白这个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问题就是他不想放过乔书佑,也不想放过自己。
其实池倾心里多少也能察觉到,乔书佑对自己是不喜欢的。他现在对自己友好了不少,但纯粹是因为误会了自己在帮助他。
实际上池倾的出发点根本不是为了帮他,只是为了满足私欲而已。
池倾不会想从乔书佑口中听到任何可能会是代表着拒绝含义的回答,他光是假设就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会接受乔书佑拒绝——这是他第一次动了心的人,他不允许对方会拒绝。
乔书佑要执意否决,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真会伤害到乔书佑。
所以到头来,还是无解。
池倾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去见乔书佑的次数,他企图通过拉开距离的方式来降低自己对乔书佑的念想,甚至还想过要不再将他送回郊区的别墅去算了,等自己冷静下来了,能好好对待这桩事情了,再将乔书佑接回来。
可又不放心乔书佑的身体。
他不知道乔书佑以前是怎么样的,但可见这段时间人生骤变给他带去了不小打击,他的身体情况并不好,非常容易生病。
那晚池倾喝了点酒,醉意上头去敲乔书佑的房门,想着干脆问问清楚,他是否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乔书佑深更半夜被敲门声惊醒,还以为是怎么了,开门发现是池倾,揉着眼睛问:“……怎么了吗?”
乔书佑身上还是那件池倾的黑色衬衣。
橘黄昏昏的廊灯晕散下,乔书佑一派慵懒娇贵的模样,他衬衣的纽扣没有扣齐,宽松的口子朝一边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