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策自短榻上起身站起,转身往内殿走。
徐怀见他脚步虚浮,心中担忧,忙轻声的唤他:“殿下。”
李承策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
却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停下脚步。
“去前殿传孤的话,停三日早朝。”
徐怀心中惊讶,抬头看他。
自李承策监国以来,未曾停过一日早朝。且除却得知孟瑶有孕的那日,这数年早朝他从未有一日延迟过。
徐怀明白李承策这是痛惜孟瑶腹中的孩子没有保住,但是一下子就停三日早朝
忙要劝说。只是他才开口刚叫得一声殿下,李承策就已经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去传话罢。”
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疲惫无力。
徐怀无奈,只得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下。
李承策继续抬脚往内殿走。
孟瑶还在昏睡。乳白色的晨光流水一样的从雕花窗子外面漫进来,能看到孟瑶面色苍白,双唇都没有血色。
李承策坐在床沿上看了她一会,忽然弯腰俯身,头轻轻的枕在她的脖颈间,双臂也轻轻的环住了她的双肩。
片刻之后,孟瑶眼睫微颤,缓缓的睁开双眼。
她刚刚感觉到有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是李承策在哭么?
他在哭什么?为那个不曾平安生下来的孩子,为她,还是因为能承继他大统的子嗣没有了?
孟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心中也很苦涩。
明明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保下来,但是现在真等这个孩子流掉了,她却觉得心里面如同空了一大块,说不出的难受。
最后她到底还是没有开口叫李承策,也没有动弹一下,又悄悄的阖上了双眼。
荼蘼开过,春事已尽。
这一日李承策从前殿回来,就看到孟瑶正在看着殿中的屏风出神。
这屏风就是前些日子孟瑶送李承策的那一幅双鹤梅林图。当日李承策就让人将此图送去制造办,让他们做成一架屏风。
李承策亲自下的令,制造办里的人自然要将这当成头等大事来办。一应所需用到的物件自然也都会用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