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儿在旁边笑。傅子玉也笑,她也有这种感觉,明明看着比她年轻的人,但说话的时候似乎很谦让亲和,像是在迁就她。廉庆之说:“大概这就是一见如故。”傅廷轩说:“对对对,就是一见如故,似曾相识,感觉很投缘。”傅廷轩也想说一见如故,但他只上了小学就没再继续读了,有些词汇有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我也是。”廉庆之坐在竹椅上,点着头回答。那天晚上聚餐后,翌日廉庆之就离开了,一行人前往深圳。因为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廉庆之让王昕直接休假到过完年再恢复上班,王昕高兴的不行,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假期,最重要的还是带薪休假,爽翻了。廉庆之坐了丰市直飞深圳的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来来回回折腾到下午才回到深圳的住所。他对傅廷轩说他偶尔回来深圳出差,其实没有骗他,他的确会来深圳,这里也有住所,相比较北京的尘土飞扬,广东的空气还是很清新,温度也比北方的冬天要好一些。不过这两年深圳这边的冬天也有些冷,没有往年暖和。南方的冬天也开始越来越冷,其实是全球变暖的一个征兆。到了深圳,廉庆之没有那么快就联系在深圳的傅廷羡。在准备年货的傅廷羡还不知道哥哥说的那个人来了深圳。傅廷轩跟他说完,他就寻思了很久,这人是谁,他妈还有这么一个有来头的故交,他怎么不知道,也没听父母说过啊。但他对父辈的事情也不清楚,既然对方都能寻到王家庄,那应该是有联系的,傅廷羡更多是觉得对方太有心了。只是他母亲随着时间,已经有了老年痴呆的征兆,虽然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但有时也会错乱,糊涂,说话颠三倒四,回忆小时候的事情越来越多。想到这里,傅廷羡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哥。希望二哥来世有个好身体,不求大富大贵,但一定要健康长寿。廉庆之回到深圳的廉庆之是老来子,自小备受宠爱的长大,小时候因为身体弱,在国外待了很久,从上到下都对他尤为关注,虽然人到中年,但他的一举一动,还是牵挂着家里的老老少少。虽然廉庆之是廉凤卿的小叔,但因为廉庆之只比廉凤卿大十几岁,从小廉凤卿就喜欢跟着小叔屁股后面,感情自是不一般。有时候廉家老大也忍不住说。“我家这小子,什么事都爱跟他小叔说,好像我这个父亲只是个摆设似的。”倒也不是在埋怨,而是调侃,毕竟他因为事业的原因,那个时候的确很忙碌,而弟弟与儿子在一起的时间确实要久一点,也多亏了有弟弟陪着这孩子,不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廉庆之听到廉凤卿的话,点了点头说:“是。”廉凤卿走过去,坐下来,佣人送上热茶,他端在手里,没有喝。问道:“是有什么事吗?奶奶说,你去了大半个月。”“有一点私事。”“快过年了,我在北京那几天,爷爷奶奶一直在惦记你几时回去。”“等我忙完这阵,你放寒假了?”廉庆之转移话题,反问廉凤卿。“嗯,英国那边放假放的早一些。”廉庆之轻笑一声说:“跟我还装?”廉凤卿抿着嘴,然后也笑了。廉庆之靠在椅子上,他大哥的这个儿子,自小聪明,小时候还调皮一些,越大越内敛,做事有板有眼,聪慧过人,什么事儿都是一点就通,正因为聪慧,心思重,有什么事儿也不爱跟人讲,存在心里,和他还聊一聊,但其实自从这孩子成年后,也没怎么跟他沟通心里的事情。“你来广东做什么?”“看海。”“没了?”“就是散散心,过来朋友这里逛逛,知道你来了深圳后,就按照奶奶的要求过来看看你,问你几时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忙,忙完就回去了,过年会回家过。”“好,那我们到时候一起回去?”廉凤卿喝了口茶,抬眸去看小叔。廉凤卿端起茶杯,也轻抿了一口说:“看来你也有事情要忙?”廉凤卿迟疑地点点头:“嗯。”廉庆之没有问他忙什么,廉凤卿也没有追问小叔要忙什么,两人互不干扰。晚上叔侄俩吃了晚餐。今晚廉凤卿会住在这里。他洗完澡去书房,廉庆之还在里面。廉庆之推了一下眼镜,看一眼侄子说:“还不去睡?”“小叔,我有事情想问你。”“你说。”廉庆之把手里的书本合起来,看向他。“你……知道……冷家的事情吗?”“广州的冷氏?”“嗯。”“怎么了?忽然对冷氏感兴趣?”“好奇。”廉庆之没有追根究底,把眼镜取下来,捏了捏眉心说:“冷氏破产了,冷氏的总裁冷以桉大概是不想牵连到家人,跳楼自杀。”“那他的家人?”“冷以桉自杀那天,老婆和女儿出了车祸,冷夫人当场身亡,女儿也不乐观,但是新闻上说的是冷夫人已经失去生命特征,女儿在抢救,但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至于最后怎么样,无从得知,但广州已经没有冷氏。”廉庆之说完,看到侄子脸上有些怔愣,但那神情太过迅速,他便没有在意。廉庆之说:“你认识冷家的人?”廉凤卿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过了片刻他长长吁出口气说:“前两天在广州,听了冷家的一点事情,不太清楚,所以好奇问问,我去睡了,小叔也早点睡。”“嗯。”廉庆之倒没想太多,侄子做事一向有分寸,他没什么担心的。廉凤卿回房间后辗转反侧久久不能眠,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终于打败紧绷的精神,昏昏沉沉入睡。翌日,廉凤卿先走一步,飞回了北京。廉庆之看得出来他心神不宁,猜测冷家有他认识的人也未可知。但此时廉庆之没多余的心思放在侄子身上,他要去忙自己的事情。傅廷羡接到廉庆之的电话已经是一月初的事情了。因为傅廷轩给他打过招呼,所以傅廷羡没有因为这通电话而茫然,两人聊得挺和谐,约定了时间后,傅廷羡领着儿子傅成林一起去跟廉庆之汇合。廉庆之那天除了带了秘书外,没有带其他人。四人汇合后,傅廷羡和傅成林的车在前面带路,廉庆之在后面的车。路上,傅成林开着车问副驾驶的傅廷羡说:“这人靠谱吗?真的是我奶奶故交的亲戚?”“人家开的名车,还有秘书,看气派,也不是个像是要忽悠我们的,而且如果真的忽悠我们后面让我们给钱或者其他的,那就直接赶走,难不成对方处心积虑要害我们?无冤无仇的,不是求财,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傅成林被父亲说服,他的确感觉不出来廉庆之是个骗子,而且他总觉得这个廉庆之他听着有点耳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