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云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目光同陆淮南碰在一起,炽热的暧昧在空气中冒着粉色泡泡。
陆淮南拉着沈暮云的手往外走,“云哥,难不成这是看呆了。要不你就这么看一辈子?”
“咳咳,没有,别多想,你那脑袋瓜子里面,每天都想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一辈子不一辈子的。”
两个人穿过回廊,来到店里,老板已经拿着个蒲扇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时不时的扇扇还在蹦跶的秋日小虫。
“呦,这是醒了,化工厂莫名其妙的被查封了,这可是大快人心啊,你俩看看,前面那条河,颜色变回来了,我就说,那条河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沈暮云往外瞧了瞧,河水的颜色还泛着些許淡粉色,比起前几天看到的就要好一些。
沈暮云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老板悠闲自得的样子出神。
陆淮南见着沈暮云那扭捏着的样子,手指指尖輕輕挠了挠他的手心,侧脸低语,“云哥,这可是你们沈氏惹出来的,不去说说么,好歹也得给这群糟了无妄之灾的群众个说法。”
沈暮云拿着抹布,随意的擦拭着货架,上面的苹果一股脑的滚落下来,他连忙伸手去捡。
陆淮南精准的接到了落下来的一颗,炫耀似的朝着沈暮云晃晃手。
“云哥,我可是眼疾手快。”
老板丝毫不在意他俩在后面嘀嘀咕咕些什么,只是哼着些不知名的小曲儿,突然的冒出来一句。
“你们两个,是不是跟沈氏有关系啊?”
沈暮云手停在空中,瞄了一眼门口,“老板,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见着老板放下手中的蒲扇,慢慢悠悠的从竹椅上起来。
“能怎么看出来,猜的呗,你们没来之前,那化工厂运转了多久,你们这才几天,那厂子突然就没了,还是警察局派人过来,那可是之前没有的事情,还有,前面那片的住户可是说了,补偿款过几天就打到他们的账户里,还帮忙解决这批拆迁户的就业问題,沈氏当年拆迁可没有这个政策。”
沈暮云见着没法再装下去,只得点了点头,“李叔,我并不是故意隐瞒您的,只是,想在这里調查調查,你们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这看到了才知道你们的难处,之前总覺得就是专门碰瓷,不愿意离开而已。”
只见着老板指了指前面的站台,恰逢早上上班高峰,看着等车的人不少,还有些不停的看着表,有些焦急的跺着脚,更有些顾不得什么直接冲向远处。
“因为生计,就是这么现实,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一次次的尝试,我们不像你们,有充分的时间可以试錯,我们只能一遍遍的按照我们自己心里的想法做事,无论对不对,只要回想起来没什么问題就行,对得起自己这一路的喜怒哀乐也就值得了。”
沈暮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向站台,往那边走了走,陆淮南不放心的跟上去,只是听到些日常的话。
“哎哎哎,你们知道么,化工厂封了,那可是这边的摇钱树呢。”
“那可不是么,我家那个回来之后愁眉苦脸的,你说他那样子,外面哪有地方要,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还举报,好像还碍着他们的眼了,你们说这可怎么办,我家还有个残疾的母亲呢,医疗費一下子就没有了着落。”
“那可不是么,我本来是那边做饭的,这下可好了,工作没了,还得出去找找,还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我家那小的,上学可是一笔大費用,明年就升初中了,也不知道学区是按照那边的,那边的初中可是得摇号,这边的可就不一样了,都一样差劲。”
沈暮云抬眸看了看他们,男男女女,年轻的,年长的都有,对于化工厂的事情議论紛紛,化工厂必须取缔,但是这些人该怎么办。
“那不是前些天,刘大伟他们去拦沈氏的车,指不定是那边查出来的,就说不能跟资本对抗,这就是苦果子啊。”
“谁说不是呢,车来了车来了!”
陆淮南立马拉着沈暮云的手往后退了退,远离这群使劲擠车的人。
“你们再往上努努力啊,下一班可就迟到了,再往前面一点儿,那个,你的包,放面前去,那样更节约空间!”
“挤什么挤啊,要是能上去,我还在这里卡着,这么多人,就你着急啊!”
“哎哎哎,后面的,往上站站,脚!你们的脚收回来,车门关不上了,后面还有那么大的孔子,再往后擠挤,早高峰都互相体谅一下哈。”
嘈杂的声响回荡在沈暮云的耳边,回头看,正巧碰上陆淮南那双深邃的眸子,心里莫名其妙的堵得慌。
上不去的人,在站台上指着车大骂。
“什么事情嘛!明明还能再上去几个,真就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
“可得了吧,还不是你们不努力,工作不努力被裁员,还怪起来水了,阴阳怪气的,怪不得成不了什么气候。”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你能一样,你能你上啊,别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要是有这能力还在这里么,真是笑话。”
陆淮南贴心的捂着沈暮云的耳朵,不想让他的心情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