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点完单看她在写题,问道:“想好将来选择文科还是理科了吗?”
“理科。”许翊写了两种解答思路,过程都尽可能的详细,拍下来给同学传过去。
对于许翊的这个选择,裴煦并不意外。
她是文科生,大学读的是商科,在理工科方面一窍不通。
当她意识到自己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离开梁朝那个封建王朝时,她动过推翻它的念头。
但作为一个历史很好的文科生,她也知道自己办不到。
资本主义尚未萌芽,梁朝又沿用重农抑商政策,商业被压制,没有资产阶级,相应地,也不会有无产阶级。
那还是一个资讯极不发达的时代,信息传递效率极低,凭一己之力,解放思想开民智纯属天方夜谭。
更不要说她是公主,是女性,许多想法只有通过七皇兄之口才会被重视采用。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裴煦明白假若自己能使生产力得到跨越式提升,那么其他问题或许会迎刃而解。
1765年,织工哈格里夫斯发明“珍妮纺纱机”,1785年,瓦特制成的改良型蒸汽机的投入使用……
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历史裴煦记得滚瓜烂熟,但让她凭空造一台机器出来,那是天方夜谭。
那段时间裴煦连练字时写得都是——
为什么我不是理科生?
许翊耳濡目染,牢牢把理科生这三个字记在了心里。
所以在创造许翊这个角色时,她把理工科的天赋直接拉满。
她还在回忆和裴煦在梁朝时那些朝夕相处的岁月,包厢的门蓦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是位身高腿长的男人,深灰色西装在身,气质利落凌厉。
只是那气质在和她对上眼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只见他剑眉深皱,漆黑的瞳孔里装满了疑惑,转而望向裴煦。
许翊也侧脸看向裴煦,先他一步问:“怎么是他?”
她以为会是沈彧,毕竟沈彧是她为裴煦量身定制的鲜肉帅哥,性格开朗,家庭和睦,身心健康,身高185+,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最重要的一点—
清爽不油腻
于是许翊将沈彧的少年感几乎点满。
听到她的问题,裴煦像被传染似的,脸上也出现了同款疑惑表情。
六目相对,气氛陷入凝滞。
“祁衍宗?”许翊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她也没站起来打招呼,抱臂坐着,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看。
“嗯。”祁衍宗刚进门时心头涌现的喜悦所剩不多,他感受到了这位小姑娘的敌意,于是也没主动打招呼,径直坐到裴煦对面。
他与许翊隔桌相望,眼神互不退让,连服务员来送餐都没耽误他们。
许翊端起茶杯,尚且稚嫩的声线生出老气横秋的语气:“我以为今天来这儿的会是沈彧。”
“小一小姐和谢靳有交情?”祁衍宗不甘示弱。
许翊听到谢靳这个名字立刻皱眉,连音调都变了,“这和谢靳有什么关系?”
裴煦觑了祁衍宗一眼,解释说,“现在沈彧身体里住着谢靳的灵魂。”
许翊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看她,意识到对方没在开玩笑,一阵长吁短叹,感慨说,“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沈彧是她这个作者如假包换的亲姐夫,现在竟被谢靳鸠占鹊巢!
许翊痛心疾首地合眼,“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