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许熟练地敷衍着这个热情的大娘,心里面却尚存余悸。
她刚才到底是不是出现了幻视?
还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躺在上铺,看着车顶的纹路,数着自己心跳的节拍。
一下,又一下。
她的心跳终于平静了下来。
直到刺眼的阳光洒了进来,纪许在晨光中睁开了眼睛。
她才意识到,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还睡得很安心。
不安的情绪依然在纪许的潜意识里游荡。
她想不起自己做了个什么梦,只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劲来。
早餐都不想吃。
只是在张婶一顿唠叨当中,还是不情不愿地啃了配送的餐盒里咸的齁人的包子。
午饭是不肯能再这么混过去的。
似乎是因为纪许好说话,如她所愿的换了床位,张婶对待纪许格外和蔼可亲。
还尤其热情地领着纪许去餐车吃饭。
“他们这里最便宜的饭,你是要自己出声要的,不然就得吃那种四五十块钱还特难吃的盒饭。”张婶在纪许耳边叨叨咕咕,反复叮咛提醒。
纪许一个劲的点头。
这话没错。
能省则省。
她现在身上就只有从那几个小混混和纪远望身上搜刮来的两千来块和跟网吧前台平分的一千多,加在一起就是三千。
万一,那蓬莱学院不靠谱。
她想要在海东市附近的小县安顿下来上学,这点钱肯定是得不够的。
看着饭端了上来,纪许和张婶说了一声,到车厢后面的洗手池洗手。
车上的水龙头没装感应。
纪许下意识把手伸到了水龙头下面,半晌才反应过来,拧开了水龙头,这才看到流淌的水流。
纪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她抬起手碰了碰眉心。
那里……怎么突然多了一粒小小的朱砂痣。
弄不明白的事情,纪许也懒得再想。
她从匣子里抽了两张纸,正打算囫囵擦了手上的水珠,忽然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斜挎着一个蓝色的布包,身上穿着的衣服看上去也异常的朴素,头发盘成圆髻固定在脑后。
女人的一双眼睛,瞳仁的部分似乎比眼白还要多,突兀地对上了镜子里纪许地眼睛。
纪许顾不上擦干净手上的水珠,立马转过身来盯着这个女人。
女人个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