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推了推张婶的胳膊,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纪许意识到张婶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可能犯病了。
按照张婶的年纪,有些常见病是很正常的。
可是纪许定睛一看,就发现不对了。
透进来的月光,让纪许朦朦胧胧看到了一个银色的圆环套在张婶的脑袋上。
一条条银色的线从那圆环延展开来,密密扎扎地捆缚住了她的大脑,她的面皮底下,血管不断地冒出古怪的凸起,疙疙瘩瘩地,像是有虫子在皮肤下面游走。
纪许瞪圆了眼睛。
她唰地打开了灯。
银线与疙瘩骤然之间消失了。
睡在上铺的小刘被陡然改变的光线惊醒了,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眼皮耷拉着,还没能够彻底醒来,就听见底下纪许一声声唤着——
“刘姐,刘姐。”
“唔?怎么了?”
“张婶好象是被梦给魇住了。”
“啥?”
被梦魇住了的事情,不是只有小孩子身上才会发生吗?
她探出个脑袋,一看。
睡意顿时被驱散了。
“啊——”
小刘发出短促尖锐的惊叫。
这哪是梦魇了,这分明……分明都没气了。
纪许顺着小刘姐的目光,转过头看向张婶,不由得更加惊诧。
这么会儿功夫,张婶竟然不动弹了,她闭着眼睛瘫在铺上。
纪许冲过去,下意识地交叠大拇指,按照自己之前在事务所培训过的急救方式解开了两颗扣子,开始按压胸腔。
格子衫也被吵醒了,一睁眼就正对上张婶泛着青白的那张脸。
顿时清醒得不能更清醒。
他也顾不上仪容仪表了,大声惊叫着,反穿着运动鞋,跑去找列车员了。
外头的灯啪嗒啪嗒亮了。
被尖叫声吵醒的相邻车厢的旅客在门口探头探脑,幸好小刘姐堵住了门口,把所有打听的人都三言两语地打发走了。
不论说什么,都只拿一句——
“我们在等列车员来,列车员来了再说。”
列车员很快就过来了,手里面还提着红色的aed。
她几乎是连手带脚地开启了设备,把电机贴片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