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路看了一眼黎箐,见她颔首,才解释道:“刚才我查看了这张身份证持证人的信息,按照信息系统调取的数据,对方的尸体在今天早上凌晨六点三十二分,被捕鱼人捞了上来。”
纪许的脑袋里划过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测,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知道为什么把他们叫做邪教了吧。”黎菁反倒是苦笑了一下。
纪许艰难地点了点头。
看上去这桩案子的脉络格外简单。
替代了死人身份的女人混上了k9081次列车,传教未遂,对打断自己传教的张婶心怀不满,于是痛下杀手。
不过……
单单因为这个原因就以命换命,未免有些偏执了吧。
纪许只能请教黎箐。
“创世神的信徒都是疯子,不过,你对她的意图理解有些偏差。”黎箐平静地看向纪许。
纪许还没等来她的回答,就听见黎箐喊了一声:
“赵路,孽镜台。”
“好嘞。”赵路应和一声,手中的线装书飞出,书页无风自动,最后停留在一页勾勒着镜子图纹的篇章上。
纪许也看到了那本线装书的名字——
“功德簿。”
一面水银镜从书页里跃出,对着地上躺着的尸首一照,镜中吐息般氤氲起一层白雾。
白雾散去,镜中上演起一段人生。
纪许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上演的剧情。
女人姓杨,从来没有离开过出生的小镇。
那是一座位于边境悬崖上的镇子,镇上的人也少有和外界有交集。
闭塞蛮荒的镇子,有着最传统的信仰与习俗,他们祭拜山神,以家族谱系维系着生存。
像她这样的绝户女,在镇上是最不受重视,最边缘,最苟延残喘的存在。
直到十年前,灵气复苏,灾难席卷全球。
一伙年轻人避难逃到此地。
那是女人第一次认识到外面的人。
他们和村落里的人都截然不同,长相不同,语言不同,甚至是习俗文化都截然不同。
他们像是太阳一样。
她和其中一个年轻人互生爱慕,结婚生子。
但好景不长,灵气潮的来袭,导致了庄稼减产,而不要说是当地,就是放眼整个世界到处都是粮食危机。
当地人认为是神明降下的惩罚,她的丈夫不信这一出。
结果在一个雨天外出打猎的时候被雷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