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有陈家的人才知道这话语中包藏的恶毒心思。
陈老爷子只是失踪,不要说尸首,就是去了哪里都所知不详,可是陈全安却连带把老爷子说死,还顺带讽刺了一下古川的风水相术,那意思是:你不是说古川的风水相术厉害吗?这点趋吉避凶的道理都不懂?
陈林的眉头一皱,他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说话。
古川遇险的消息一出,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完全没有父亲的欣喜若狂,好像是要跳起来跳舞庆祝个三天三夜似的。
古川这个最强劲的对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种荒谬的现实让陈林有些头晕。
还有那三愿道典怎么办?
“说好了吗?说好了就滚。”陈千强一字一句地挤出来。
陈千雪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两只眼睛只是死死地盯住那个贡库的门口,连漂出的一间小木片也不放过,好像她一眨眼,就会错过古川从贡库里出来的样子。
陈全安听到陈千强说“滚”字,却反而笑了开来,五官就像橡皮膜一般被撑得极大,嘴角都快裂到了耳垂下。
“千强,我知道你少了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心里难过,不过你好像忘了这次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陈千强没有说话,他冷冷地看着陈全安,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
陈全安却毫无畏惧地对上了陈千强阴冷的目光,仿佛是要用爱去融化世界的天使般,笑意满满道:“贡库既然被淹,那三愿道典的事是彻底无戏。我们这个陈家家主的事是不是要重新讨论一下……”
“家主你要当就去当,我现在和陈家没什么关系了。”陈千强心里泛起一种深深的厌恶感,好像看到一个人形怪物站在自己眼前拿着一段人臂啃食般恶心。
陈千强扭过头来再也不看陈全安。
陈全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陈千强会这么轻易地松口,如此说来,现在他在陈家的这手就只剩下了陈百里一人。
陈全安的身子都快轻飘飘地飞上天,像是充了气般,低声笑了几声。
他终归是顾忌现场凝重的气氛,不敢大声笑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陈千强和陈千雪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看死人一样。
“你们以为脱离了陈家我就会饶过你们吗?”陈全安的牙齿紧咬着,满是复仇的快感,前些日子因为这对兄妹和那个早就进了地府见阎王的古川让他吃过的亏和丢掉的脸面,他都要一分一分地找回来。
陈全安回身朝自己休息的帐篷走去。
陈林跟在后面,问道:“爸,我们是要回去吗?”
“回去?”陈全安回过身来,惊讶地看着陈林。
“为什么?”
陈林一时呆住,他摸不清父亲的心思,在他看来,羞辱也羞辱过了,三愿道典的事也说开了,现在不回京北,难道还在这里陪着陈千强兄妹不成吗?
“他们在这里的多少天,我们就呆多少天。陈千强、陈千雪的样子我还没看够呢!”陈全安冷冷说道,脸上却是满是灿烂的笑意,好像在期待明天有一场盛大的演唱会的追星粉丝。
他还期望那些潜水员能赶快找到古川的尸首,把他那在水里泡的浮肿的脸抬出来给陈千雪看。
不知道陈千雪会不会昏倒?
陈全安心里幻想着这些画面,那笑容越发地阴森起来。
陈林虽然看猜不到父的心思,但是光从侧面看陈全安的表情,就只觉得一阵寒意入骨,打在身上的雨丝仿佛能透过皮肤钻进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