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范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正在查。”阿桂的身子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有一个可疑的目标,古川。”
“古川?”金范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略一沉吟,就说道:“那个贡库的古川?”
阿桂点点头,“本来是叫楚营长接手贡库,却没想到贡库居然被水淹,那个叫古川的人也被埋在下面,最后却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进入我们的视野,我们调查后,发现少爷出事前,居然和他有过来往。而且……”
“而且什么?”金范问道。
“而且好像齐暴的事也与他有关。”阿桂在这件事情上不太确定,所以说出来的时候也底气不足。
“就是那个吃斋念佛的齐暴?”说到齐暴,金范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他掌控黑白两道这么久,还从未见过齐暴这样的情况。
一个黑帮头子想要洗白多的去了,年纪大了,也想要安稳的生活,这谁都理解,可是好好的一个黑帮老大跑过来捻着一串佛珠,再配合上他的光头说要去五台上参加一个三天两夜的佛教研习班,这却让他惊愕不已。
当时他还把齐暴上上下下地看了很久,还问了阿桂是不是最近有什么打斗伤到了齐暴的头,才让他放着打架斗殴的正统路子不走,偏不学好,一心要去吃斋念佛?
不管如何,齐暴还是很坚定地去了,临走的时候,居然还对他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让金范苦笑不得。
“齐暴在他变化之前也和古川接触过。”
阿桂这话一出口,金范顿时凝重了起来,自己的儿子、手下的大将,还有那贡库,这三件事居然都和那古川有关。
如果说不是故意针对自己那才叫有鬼呢。
“查,给我好好查!”金范的脸居然有些变形,仿佛前方的空气被炭火烧得一样。
居然有人敢打主意到金范的头上!
贡库虽然被水淹了,但是小陈古玩商行的生意却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客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多,有些人还是李洪这个二世祖介绍过来的。
看着陈千雪和陈千强忙碌起来,古川这个甩手掌柜又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他想了想,觉得广告宣传片做完后,还是和那金馆长汇报一声才好,而且贡库被淹,这之后和京北博物馆的合作要不要再继续下去也是个问题。这些事情只有当面谈过才行。
古川往京北博物馆去了。
其实他去京北博物馆还有一个原因。不过这个原因他却不敢想出来。
那就是孔佑真。
自从回到京北后,杨小静还打过一个电话,说是等有空了,她父母想请古川吃顿便饭,以表感谢。
孔佑真却是音讯全无,似乎贡库被淹,她的事情也全部结束,又回到实验室里与世隔绝似的。
古川走上京北博物馆的三楼,他慢慢地在走廊上晃荡着,希望能碰到孔佑真,或者是老朴也好。
只是三楼空荡荡的,没有人出来。
古川只好一路走到金馆长的办公室里。
一推开门,古川下意识地往那大屏幕后看去,却没看到预想中的那个油锃锃的光头,办公室的角落里却发出了声音。
古川转头看去,发现金馆长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看着一件物事。
那件东西被金馆长的屁股挡住,古川也看不见。只见一段黑黝黝的东西伸出,极是眼熟。
古川走了过去,只见一个人俑立在地上,只有上半身的样子,却做得极是逼真,人的脸上颧骨高高隆起,形成两个浑圆,就像是夸张的漫画人物一般,嘴咧着,无声地大笑着。
“是你啊;小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金馆长这时看到古川,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膝盖处的灰尘,手里还拿着一个放大镜。
“这是?”古川指着那个人俑问道,他只觉的这个人俑很是眼熟,绝对最近在哪里看过。
只是又想不起来。
“哦,这个呀,是个老朋友送的。他最近刚从外面回来。”金馆长拍了拍手,又坐回到他那个大屏幕前。
古川也只好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问,把广告宣传片的事跟金馆长说了。
金馆长却对些些并不在意,反倒是对古川在贡库地下的经历十分好奇。
“金馆长,孔佑真不在吗?你问她不就行了吗?”古川只想知道孔佑真现在的消息,所以顺着话头问道。
“唉,你就别提那个丫头了,我还想问你们在地下发生了什么事呢!一从贡库回来就闷声不响的,我赔了好多笑脸都没用,一句话不说。”
“她现在在哪?”
“谁知道,也许在家,也许出去逛街了。”金馆长一摊手,像是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的老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