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翻腾了多久,一股脑坐起来,拿着车钥匙,回了良穗的公寓。
他的焦虑,是不可抑制的那种,他不能否认,又想起了关于伯母的事情……他很努力地去避免,可却好像根本无处可逃……
走进熟悉的房间,没有良穗的身影,他第一次感到了孤独,那是他这段时间,已经没有再感受过的东西了,自从从北海道回来,就没有了。
远离了困扰着自己的东西,再次靠近,这种滋味最不好受。
朗清连拖鞋也没换,仰面躺在沙发上,周围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他不知道良穗此刻在干什么,可他又不敢问。
住在父亲家的良穗,大概是太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朗清缓缓地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出的画面,都是良穗在灵堂里的样子——不说话,不责怪,不埋怨。可正是如此,才更令人心疼。因为,她把所有怨恨,都搁在了她自己身上……
***
第二天一大早,良穗起床,走出卧室,见父亲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大概早就起了。
煎饼果子的味道飘了出来。
良穗站在厨房外面,看着父亲的背影,许久,没有出声。
叶父大概是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正盯着他,回头了。
“起来了?去洗脸刷牙,马上就能吃到嘴里了。”
良穗听到父亲话语间,是一如既往的关切、温柔和耐心。
她点了点头,往卫生间走,步子疲软,可心里却没有昨天那么冷了。
洗脸的时候,刻意把冰凉的水往脸上多抹了几把,为的是一会儿能尽可能的冷静。
叶父把煎饼盛出来,又从豆浆机里把豆浆倒进碗里,一一端到桌子上,他特意给帮佣阿姨放了长假,说这段时间,他要过只有他和女儿两个人的日子。
良穗回到饭厅,坐在父亲对面,拿起面前摆好的煎饼果子,咬了一口。
“是不是有点咸?”叶父在煎饼内侧,涂抹了自制的面酱。
“好像是有点。”良穗觉得连咀嚼的动作都是生疏的,她这几天都在吃流食,味蕾都像是退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