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喘息着放开她,因为再不放开,他怕会忍不住。
她脸颊红红的,好像天边即将升起的太阳,他说,“那,从前,根本没想过要看我,是不是?”
她撅着嘴,“从前你那么坏,我干嘛要看你。”
他眯着眼睛,威胁般的看着她,“说,那是什么时候才注意看我的。”
她不客气的说,“今天啊。”
“好啊你顾敏敏,给你胆子了是不是?”他搔她的痒痒,她赶紧求饶,之后,才说,“你也吧能强权政策让我说假话是不是,我说,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深深爱上了你,你觉得可能吗?”
他叹了声,真是个倔到要死的女人。
他抱着她,“以前就这么倔吗?”
她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便低着头,说,“我爷爷也这么倔,我二哥顾泯宇也这么倔,我大哥表面很好,其实骨子里,也倔的要死,所以,这是遗传基因……”想了想,突然又觉得不对,她不是顾家人了啊……
看见她脸色微微有变化,他才说,“是很倔,与其一直担心,不如去做个鉴定就好,何必跟家里闹成那样。”
她摇了摇头,“那不是几个数字能解决的问题,我是对他们失望,因为一直怀疑我不是顾家人,所以才对我那样……你不觉得,这才是最伤人的吗?”
或许是吧……他并没有经历过,但是,他尊重她。
她向他怀里拱了拱,幽幽道,“从前也感觉没什么的,但是知道那件事后,才开始正视,我不应该再那么生活了,你不觉得,参加着那些宴会酒席,日复一日的应酬,喝酒,见着相同的不相同的人,越来越发现,他们的脸,都是一样的,比起来,普通人的生后,多么鲜活?我虽然,还在慢慢适应,适应不依靠顾家势力,自己好好的活,有时还是会觉得无力,会觉得自己为什么这么悲惨……但是,我比以前要好的多,至少,现在看着自己,觉得,这才是活着。”她点他的鼻尖,“所以,别帮我,看我自己的,我要自己活的像样才不算白活了。”
他微眯着眼睛,为这样坚强的倔强的她而心疼。
“帮你……也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她却歪着头,“你不能这么想,你要想,那些圈养的野生动物,回归自然后,虽然刚开始,还有人类去帮助,所以不至于饿死,等到人们渐渐遗忘了他们,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这个时候,靠谁都没用,只有靠自己,难道,你想看到我被你圈养起来,最后,凄惨的死在外面吗?”
他叹息,看着她的脸,她轻轻咬他的鼻尖,“别这么看我,我想了很久,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其实,是根本没有机会来说。
他抱着她,静静的想了些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她又向他怀里拱了拱,不多时,便睡着了。
他就那么抱着她,整整一夜,害怕一动就会惊醒她,所以那么一动不动的,好像雕塑一般。
第二天醒来时,她因为总是保持一个姿势,腿已经没了知觉,阳光从火车的大窗照进来,行驶的列车,将阳光分割成很多段,一下一下的晃着眼睛,外面已经透了绿色的嫩芽,一晃而过,还沾着早晨的露水,眯着眼睛,伸懒腰,看见他仍旧大睁着眼睛。
她可怜的看着他,“对不起啊……压到你了吧。”
他摇头,看她睡觉时蜷缩在他怀里的样子,好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很可爱。
她说,“摇头什么,我腿都麻掉了,你的也一定不会好。”
可是他还是摇头,她捏着他的腿,一脸讨好。
他却迎着阳光,过去亲吻她的唇,她呜呜的要躲开,终究没来得及,好一会儿,他才放开了她,她红着脸,“讨厌,都没刷牙。”
外面已经到了西南的一个小镇,没见过名字,他们下了车,跟着人群向外走,没有大包小包,一身的轻松,只是手拉着手,因为连身份证也没带,她随便找了个不太齐全的小旅馆,暂时住下。
西南小镇,小桥流水,山水人家,灰白的瓦房,好像一副水墨画,由远及近,渐变一般蔓延着,早晨的天气还很好,没有大城市的喧嚣,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他们坐在门口的小店里吃早点,包子甜汤,他看着包子皱眉,她直接塞进他嘴里“怎么,你挑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