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几天。
一路遇到春洪,车马难行。
然,被皇上指派去各郡州去接任刺史、太守的官员,都是夜兼程。
这里面就有陈三。
他终于走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峰,临了与司马清分开时,他催马前来。
“长公主,陈三就此别过了。”
司马清见他清瘦不少,说道:“以后只会更辛苦。”
“是,为皇上尽忠,苦也甜。”
“你去哪?”
“曾城。”
“好地方。”
“与辽北相邻。”他向马背上的拓跋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司马清点点头,那里冬日,寒天雪地的,较建康冷得多。
她送上一只包袱:“这个,冬日里,你用得上。”
“谢长公主。”
众官员随队而行,一路各自在奔赴地方走马上任,行到石头城时,身边只有王导一名官员和一些随侍。
入夜,司马绍辗转反侧,一闭上眼,就能看见倾心爱了女子,死前幽幽之憾。
他不由得一通猛咳,双肩紧缩成一团靠在马车之中,头顶着车壁,胸内一片翻江蹈海,声音一声大过一声,直到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时,喉头一紧,吐出一片黄褐之物。
司马清拍他的后背道:“皇上,节哀。”
司马绍费力的摇头,神态疲倦不已:“我只是不知,她一心想保的男人是谁?”
司马清故作不知的沉默着。
“唉,她被王敦误了,入宫只一心想为那个人谋个高位。可是还未开始,就死了,你说她是想等到王敦成功后,还是想等着那孩子生了后才说。”
“皇上其实已想明白了。”司马清轻轻的道。
“哦?”皇上侧目。
“王司空能以一张药方猜出她所怀非龙种,自然也推定造反的日子不会太迟。至少以他的性情,会在孩子出世前,就让自己成事。
王敦一生好强争胜,处处要高人一头,他最大的憾事是无子,宋袆能怀上,他想给她腹中子最好的,这一点皇上当是明白的。”
司马绍点头:“的确,每一个父亲都是想将世间最好的给自己的孩子。”
司马清苦涩看向车外,“也未见得。”
司马绍想起晋灵帝将她抛下车,独自逃跑的往事,心中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