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外边儿响起老陈头一声咆哮:“粽子啊,粽子到底还吃不吃啊陈林虎!喊上张训下来——”
伴随着一帮打牌的老头老太太的调笑,楼道里都让他爷给嚷嚷动了。
张训正在梦里大战周公,让这一嗓子喊得瞬间回魂,直接从床上弹起来:“我操,着火了还是地震了?!”
连带着陈林虎也一激灵,手里平板歪在两人之间,让侧头看过来的张训瞧了个正正好好。
广告为了吸人眼球,选的都是打架打到精彩的部分,张训的瞌睡一下就醒了,感觉自己“轰”的从内部爆炸,从头红到脚地熟了。
陈林虎也愣了,跟张训大眼瞪小眼地面红耳赤地坐着,两人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陈林虎!!”楼下老陈头又是一嚎,“打电话也不接!!”
一声咆哮两厢炸膛,陈林虎从床上咕噜噜地滚下地,抄起平板套上短袖,嘴里含糊道:“那什么,估计是阿姨包的粽子弄好了……”
“哦,嗯,行,”张训故作镇定地够到烟咬上一根,开始四处找打火机,“什么馅儿的?”
“蜜枣,鲜肉,火腿,咸蛋黄……”陈林虎跟报菜名似的说了好几个。
张训惊讶:“这么多?”
“我猜的,”陈林虎看他一眼,“我还没吃着呢。”
“……你就是找话聊吧,”张训忍不住笑了,烟也不点了,愚到刚才自己看的平板上的画面就笑得直不起腰,“你先下去,我等会儿再去。”
陈林虎如蒙大赦,一脸严肃地点头,拎着平板风一样地跑出卧室,又风一样地跑回来,低着头语速极快地丢下一句:“就学习了解一下。”
没等张训回话,他就从二楼逃窜回家里。
张训捂着笑疼的肚子靠在床头缓劲儿,这才发现打火机就在台灯旁撂着。
点着烟,张训的脑子里又闪过刚才的画面,一股尴尬伴随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心悸,俘获了狂跳不止的心脏。
好歹也大这么几岁,张训给自己鼓劲儿,得从容,得镇定!
陈林虎猝不及防经历了一次小小的社死,差点儿回屋就把平板给摔了。
好在张训下楼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跟不知道似的凑在一楼吃粽子。
五六月的天气已经热起来,粽叶和糯米的香味混合着来往邻居的吵闹声在太阳底下蒸腾,隔壁的石榴树已经枝繁叶茂打了花苞,屋里咋咋呼呼的打着麻将吃着粽子,俩人被被挤到小院儿,坐在伸过墙头的石榴树下。
陈林虎不确定张训是什么意思,自己也尴尬的够呛,随便啃着个咸蛋黄的粽子皱着眉。
小院儿半掩着门,就剩他俩,旁边儿的张训忽然俯身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咸蛋黄的啊,”张训亲完立马就缩了回去,吧唧吧唧嘴,“还挺好吃的。”
陈林虎一下坐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蜜枣的甜味儿见缝插针地穿过咸味儿绕上舌尖儿,勾得他嘴角往上抬:“嗯。”
俩人心照不宣,刚才的尴尬都没了踪影,伴着麻将声跟也不知道谁家带来的小孩儿的叫喊声聊点闲话。
陈林虎正问着张训他写漫画脚本赚钱时候的经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拿起来看了一眼,林红玉发了条信息。
“怎么了?”张训见陈林虎嚼东西的动作停了就问道。
“没事儿,”陈林虎把手机收回去,“我妈今年估计就结婚了。”
张训扭头看看他,没吭声,隔了会儿把手里吃一半的蜜枣粽子递过去:“吃点儿甜的?”
陈林虎左右看了一眼,就着张训的手干掉了剩下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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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得到了儿子的支持理解,林红玉后续的一系列事都敲定的非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