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忻和阿岭他们乘坐着星舰回到巨树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计鸣曜独自站在倒悬着的高塔底部,若有所思盯着巨树枝干的样子。
见到这样的计鸣曜,陆忻心里有些疑惑,他总觉得对方似乎在不久之前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
在和对方打过信号之后,陆忻让红弹放下升降梯,将计鸣曜给接了回来。
计鸣曜回到星舰上面之后,看清了此时星舰内部这群人的模样。
有小半的人集中在星舰的主控室内,其中包括陆忻和阿岭,还有几名苒星族的队长,他们大部分人看着都有些狼狈,不过陆忻仍然是衣服干净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根本没踏出过这艘星舰。
计鸣曜看过众人的情况之后,最先问的还是陆忻的事情:“我之前通过特殊能力联系过你,但没有得到回应,你们刚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陆忻听他这么说,立刻猜到计鸣曜说的是他在那片特殊空间的时候。
不想让计鸣曜知道自己曾经进入过那片空间,陆忻迅速地编织出了话语:“是的,阿岭他们在地下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大祭司的仪式开启,我担心他们出事,所以跟着进去看了看情况。”
他故意暴露出自己离开过星舰的事实,因为早在他刚回到星舰上面的时候,红弹就告诉了他,计鸣曜曾经用通讯联络过它的事情。
陆忻对红弹的如实告知很满意,但同时也微笑着让它为自己的墙头草行为付出了代价。
于是直到现在,红弹都没敢再出声。
计鸣曜听陆忻说起,有心要打听他们在深渊当中遇到的状况,不过在这之前,听到说起大祭司,他也没忘记那位碧苒母神向他交代的事情。
计鸣曜于是问道:“大祭司也在这里是吗?”
阿岭在旁边点点头,表情有些苦涩,他似乎在这几个小时中成长了很多,眼睛里也涌现出了更多名为忧愁的情绪:“是的,我们在阻止仪式之后,担心大祭司再有其他计划,就把他带上星舰了,现在他正被关在星舰上的某个房间里,星族的朋友正在看着他。”
计鸣曜盯着阿岭说道:“正好,有人要见你和大祭司。”
阿岭闻言顿时愣住,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见我?谁?”
有人要见大祭司他倒是不怎么惊奇,但有人见他,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苒星人而已。
计鸣曜点了点头,没给他发呆和自我质疑的时间,回头透过窗户看向那座倒悬的高塔,以及仍然无比粗壮的巨树:“那位碧苒母神想见你们。”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计鸣曜相当有行动力地把呆若木鸡的阿岭打包,把他和沉默而表情复杂的大祭司一起,送到了星族人操控的小型接引船中,将他们送到了巨树周围。
而在那艘接引船靠近巨树的瞬间,它就被白色的光芒所包围,应该是被接入了碧苒母神的特殊空间里。
其他苒星人们从没听说过母神会单独接见谁,所以表情都相当惊讶,纷纷趴在玻璃窗户旁张望。
没过多久,计鸣曜就把这群凑热闹的家伙打发出去了,让他们处理自己身上的伤,或者好好休息。
在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主控室才终于只剩下了陆忻和计鸣曜两人。
事实上这样说来也不准确,因为主控室里还存在着某位星舰的意志。
计鸣曜面无表情,在开口之前转过头无情地对红色小机器人说道:“你可以出去一段时间吗?”
红弹显示屏上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它刚刚才被陆忻教训过,现在显得十分乖巧:“当然可以,不过我想说的是,其实我出去没有太多用,因为我现在用的这个机器人身体只是我为了行动方便分出来的意识,其实我本体就是这艘星舰,这个主控室应该就是我家,你们在这里说什么我都能听见……”
陆忻默默地看着红弹没说话。
计鸣曜则很是冷静地反问道:“你会闭眼和关闭听觉吗?”
红弹:“呃?”
计鸣曜无声地看着他。
红弹在这时候莫名感觉自己的机油似乎都要变成冷汗从机械表面渗出来了,它很怂地立刻回答了计鸣曜的问题:“当,当然会的!我可以什么都不听什么都看!”
它边说着,边操纵着小机器人飞速离开了这间主控室,同一时间就连主控室里的监控摄像头也都纷纷扭开镜头,关闭了电源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的模样显得有点委屈,有种自己的窝被霸徒侵占了的感觉。
计鸣曜对他表现出来的委屈视若无睹,他在确认红弹不在之后,才回头去看陆忻。
他此时的目光和往日相比显得柔和许多,他就这样站在陆忻的面前,仔细打量着后者的模样,等确定陆忻没有半点受伤之后,他才终于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你有很大的功劳。”
陆忻从刚才起就直直地站在原地,任由计鸣曜打量自己,他耐心地让对方打量着,没有率先说出什么破坏气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