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须说的好像是对的。我们那儿也有这类说法。”又有其他人说道。“听说林涧的高手们,个个有以一敌众,甚至是以一敌百的武艺。”
看来,我们之中除了火拼,还有观点相反的苗头。桑海田问那个女子:“阿须,你平日在街头卖唱,有没有听说什么?”
阿须摇摇头。“很遗憾,桑大姐,阿须所知道的和老冼知道的差不多。不过有居民声称,星盾会积极联络了官府和勘测局,想要动员疏散角前镇堤岸附近的民众,不过没人理会他们。”
“嗤,凭什么理会啊,这群劳什子的星盾会,我听说是极端分子来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她身边的另一个猎户不忿道。
桑海田听了阿须的话,觉得更奇怪了。“星盾会难不成认为四近居民也是猎灵者不成?”她皱眉头苦思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怀疑的目光问鹿羚角:“嗯?这个平时废话很多的老鹿喝醉了吗?”
人群的目光像是剪刀一样,所过之处人流如布匹般被剪子分开,最后停在鹿羚角身上。
“老鹿,你今儿怎么懵了?”有人附和。
“是呀老鹿,每年你俩师徒收成也都位列三甲,怎地不发表发表意见,兴许是喝多了尿急?”大家一起善意取笑于他,
鹿羚角尴尬回过身来面对大伙儿。“我看大家情绪高涨,不好给大家扫兴。”
他说完话,便有人骚动起来。桑海田打趣道:“你倒是说说,怎么给大家扫兴了。”
“说了大家不要一窝蜂揍我。”鹿羚角道:“我比较想今年就这么撤退。跟星盾会冲突没什么实际好处,今年或是明年离开这猎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我说呢,鹿羚角今天怎么不说话。”冼白疤冷笑一声,“原来是怕死打退堂鼓了。”
鹿羚角认真看着冼白疤,解释道:“对猎人来说,换个地从头再来是常有的事情。大家大多有一家老小要养,干嘛跟生命和金钱过不去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一回大伙散场,将来在其他地方再见,大家还能兴高采烈打声招呼,一起喝酒到天亮。”
堂上静得出奇,鹿羚角心里也没有谱,他说这样的话,到底会得罪多少人。等了好久,终于冼白疤非悲非喜,非冷非热,但似乎有些暗讽地问他:“可是老鹿你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一家老小要养吧?”
鹿羚角干笑一声。“可不是嘛,二十有六,血气方刚,还没娶妻生子,建立家庭呢。所以我更不想就这样和星盾会冲突,万一惹毛了他们,弄死了我们,不值得啊。咱们民坊中人,和林涧异士的差距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
“话说的其实是有道理……”钓老翁道。“可还是那句话,如今不是我们走不走的问题,而是我们为什么要走。今年走,是别人赶我们走的,兄事多年积累,如今被人赶走,这是一口气的问题。”
冼白疤激动地赞同:“对!星盾会欺负到我们头上,就这样认怂,太没骨气了,将来传出去,叫同行笑话!”他的声音本来就大,如今堂上无声,更是炸的鹿羚角吓一大跳。
然而鹿羚角的观点明显也有拥护者:“老冼,钓老翁辈分高,这片场子有他一份心血,我就不说了,你他娘的凑合什么劲儿,你丫没个屁的奋斗史瞎起哄个啥。老鹿说的话,我认为有道理,不是只要你不问天高地厚,撩袖子往前冲就是勇气!”
冼白疤脸都气红了:“我看不过眼你们这群孬种儿。”
鹿羚角嫌他太吵:“孬总比死了好,你难道没个亲人吗?”
“没有!”
听到这话鹿羚角脸上一懵:“没娶妻吗?”
“没有!”
鹿羚角近乎崩溃:“那你瞎搅和啥,你马房里那只名叫尿地的小土狗还没对象呢,赶紧牵着滚蛋,你就不是我想说话的对象。”
冼白疤更是分贝大增,声音几乎吵得要治好前面钓老翁轻微的耳背。“你他娘的看不起单身和狗是吧!”
鹿羚角一瞬间就想要否认桑海田刚刚对她的夸奖来着。谁说这家伙有优点啊,这家伙简直就是没脑子难沟通啊!
眼看再吵下去不可开交,桑海田适时插入两人之间。“老鹿的想法没有错,老冼你先冷静一下。”看冼白疤还算给她几分薄面,她提议:“夜也深了,既然有不同的声音,不如大伙各自回房好好想清楚,明儿一早咱们老规矩投票解决。”
“我现在就能投——”冼白疤立刻又叫嚷起来,桑海田狠狠横了他一眼,他才不继续骂骂咧咧下去。
沉默又持续了半晌,鹿羚角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一言不发,眼里似乎有什么想法还没有去尽。
便在这时,外面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直到在门外停下。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人还要来参加今晚的集会?但猎户们已经到齐。
正思忖间,店门被推开来。外头送进来的习习晚风,如刀片一样割开众人的沉默。【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