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小说网

第51章（第1页）

软榻上，一大一小正在对弈。端坐在一旁观战的孩子盯着棋盘，一脸惋惜状。

离软榻不远的大火盆边，两个男子一面烤火，一面低声讨论。

门被轻轻推开了。

火盆边穿得十分厚实的男子转头看去。说他是男子，倒不如说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那份骨子里的冷寂，并不似个少年人。

&ldo;公子，封将军到了。&rdo;进来的侍官端着茶和点心，轻轻放在他们身边的矮案几上。

紧接着入内的男子如风一般飘到火盆边，俯身坐下，茶色的长发滴滴答答掉着水。

&ldo;外头雪很大？&rdo;火盆边另一个男子淡淡地问。

男子点点头：&ldo;若天亮还下雪，不知封赏典能否顺利。&rdo;

&ldo;国师会让封赏典顺利举行。&rdo;

&ldo;国师会到？&rdo;

&ldo;老师已在我殿中住下了。&rdo;

&ldo;陛下，人都齐了。&rdo;

&ldo;你们两个接着下罢。&rdo;榻上的人优雅地起身，也坐到火盆边，&ldo;栖风君，火烧得这么大，你何必还披着貂裘？&rdo;

&ldo;冷。&rdo;

&ldo;唐中司，你主子说冷，给他再添几盆火。&rdo;

&ldo;呃，是，陛下。&rdo;

&ldo;且慢……陛下，臣最近上火了，再冷也不能在屋内多设火盆。&rdo;

洛无极跳下榻，自衣箱中又翻出件大氅，给洛自醉披上后，回到榻上继续下棋。

洛自醉合拢氅边，轻轻一笑：&ldo;暖和多了。&rdo;

其余三人面无表情地啜口热茶。

&ldo;封卿家，你可知我为何要在此时召见你？&rdo;后亟琰笑笑，拈块莲蓉糕。

封念逸沉默半晌，垂首道：&ldo;战场上，臣确实不止虏获了十张连发弩，还收留了大约六十名自愿降服的乱贼。&rdo;

&ldo;这么说，也不枉我怀疑你了。&rdo;

&ldo;臣确信，他们成为贼众只因生活窘迫，或曾遭世族无理欺压，并非真心反抗朝廷。而今归降，便是要为朝廷效力。他们灵力高强，臣没有理由不任用。&rdo;

黎唯淡淡道：&ldo;你麾下还有多少人知情？&rdo;

封念逸想想，道：&ldo;他们归降之时，只得我和我的亲兵在场。不过，也难免还有人知道。&rdo;

&ldo;是啊。&rdo;后亟琰笑道，&ldo;不然，暗行使如何能查得出来？封卿家，他们可信么？&rdo;

&ldo;可信。他们不但战功卓著，而且给臣献了许多谋策。&rdo;停了停，封念逸道，&ldo;陛下此时召见臣，难道今日封赏典所行之事，和这些有关？&rdo;

&ldo;不错。圣上和我都认为，现今我池阳最大的隐患便是这些集结的灵力强大者。而且，他们已与长公主派勾结，动向难以掌握，时时刻刻威胁朝廷。不过，栖风君觉着，乱党中确实有无恶不作、利欲熏心者，更多的人却只是迫于生计，不甘才能泯没，不满被不肖世族欺压而已。封卿家所言，暗行使的调查，也都如此。&rdo;后亟琰慢条斯理吃完莲蓉糕，抿口茶，接着道：&ldo;所以，圣上和我支持栖风君，修改现行律令。&rdo;

黎唯和封念逸微怔。

洛自醉颔首，道：&ldo;世族和寒族、平民界限过于分明，使许多有才有能之人不能发挥所长，只能抑郁终生。再加之地方世族子弟横行乡里、目无王法，做尽种种荒唐事，反倒要从他们中选出官员，相形之下，百姓恨他们甚于恨乱贼，令朝廷渐渐失去民心。&rdo;

&ldo;我已向圣上和皇后陛下进言，慢慢消除世族、寒族和平民的门户之别，举贤不问出处。&rdo;

黎唯淡淡笑望向洛自醉，道：&ldo;这就是‐‐&rdo;

洛自醉垂眸微笑应道：&ldo;不错，这可能就是国师所说的天命罢。&rdo;

&ldo;不为我用者，必为我患。不论何人，世族、寒族还是平民，都如此。&rdo;后亟琰道，&ldo;趁此机会，亦可将地方固族逐步清除。据暗行使报，周简等数家已借机在暗中占地屯兵。敌动，我们不可原地徘徊。&rdo;

洛自醉接道：&ldo;一要将为害一方的世族除名，已示惩戒；二要举能人，对两位陛下尽忠；三要去除纨绔子弟的陋习。&rdo;

&ldo;实在是惊世之举。&rdo;封念逸笑道，&ldo;门第之分由来已久，众多世族定不愿与寒族同朝为官。&rdo;

&ldo;有圣上、皇后陛下和国师的支持，想必他们也不能明着违抗新律令。自然，若要世族接受这些律令，非一年、十年之功。上百年后，乃至千年后，律令才能深入民心。&rdo;洛自醉回道，&ldo;明日封赏之后，我便会提出这些建言。我大哥、二哥、三哥已经说服了我爹，黎二哥也答应鼎力相助，若你能表态，应该能镇住他们一些时日。&rdo;

&ldo;那是自然。一切若于国于民有益，我封家定然赞同。&rdo;

&ldo;说来，要与乱贼相互勾结，以齐家之力，绝无可能。&rdo;黎唯沉吟道，&ldo;宁家果然不可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