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老就是不爱跟他打交道,所以才来找二长老给他个说法,但现在人已经到了跟前他也不能避着人家呀。
索性,他就装作混不在意的样子,接过了盒子:“这是什么呀?”
薛寒钰还是淡淡的:“赔你的。”
这不说了跟没说似的?
五长老拉下脸,怏怏地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堆的灵石!
在这修真界,灵石既能当金子使,也能用来修炼,而且很多修行之人更喜欢用灵石来交换。
这么一盒子的灵石,掂量掂量也得有一千了吧?
“够了吗?”薛寒钰抬着一双黑色琉璃般的眼,淡淡地瞥了过来。
五长老得了便宜,这会儿语气也没那么生硬了,便低声咳了咳:“够了够了。”
“那就好,五长老,寒钰有话要提醒,机关匣子太过阴毒,这种暗器以后还是不要再拿出来了。”
他润色的眼眸冰冰凉凉的,扫了五长老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五长老还睁着眼睛,抖着胡子,等人出了结界就指着门口:“你们听见了吧?他、他刚刚说我什么!”
其他长老们心里叹息,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薛寒钰从里面出来时,已是月色当空,融融如水。
他甩了甩空荡荡的袖子,低头有些闷闷地嘀咕了句:“没钱了。”
他抬头,盯着头顶的月亮瞧,那满天的华光把他的整双眼睛都给照彻了,清润得如同静止的湖泊,好像无论是微风细雨,还是大雨瓢泼,都激不起任何波澜。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总是那么的风轻云淡。
他一个人,默默回到了孤芳殿。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还下意识地瞥向了旁边的那个小院里。
那是他那个孽徒的住处。
院里的窗是亮着的,透过那层薄薄的纸窗,能看到里面依稀的人影。
薛寒钰立在那,两道目光穿过厚重的夜幕,落在那微微晃动的人影身上。他睁着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那人影瞧,好像这样能把这人看的更分明些。那道影子一晃,他的睫毛也跟着颤一下,他听见里面的人似乎在说话,但是因为隔得远,他听不太清。
其实,他要是想听也能听得到在,只是光是站在这里偷偷瞧一眼就已经把他所有的羞耻心都给耗净了,要是再行偷听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怕要羞愧而死。
他站了不足一刻,便默默地扭头进了孤芳殿。
而此时,敖焱正坐灯下,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那悄然而至又悄然离开的人影,他一双眼睛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扳指。
就是之前猪妖手指头上的那枚。
可能是后来在路上的时候给晃悠掉了,所以才被他看着捡了回来。本想着等薛寒钰回来,就把这东西交给他,可没想到这扳指里头居然藏着一丝游魂。
而且这游魂听着好像还跟他有些渊源。
敖焱一边嚼着糖豆子,一边听他说:
“……吾乃黑龙一族大护法屠天,千年前吾追随龙帝对抗天界,奈何天帝老儿阴险狡诈,联合三界攻我北海,吾等、吾等……”
那游魂说着说着,居然像小孩一样“呜呜”哭了起来,肝肠寸断似的,把敖焱的脑仁都给哭疼了。
这要是姑娘也就罢了,他还能怜香惜玉地安慰一番,但这一个死了一千年的老家伙在这哭,这不是膈应他吗?
“哭什么哭!有什么可哭的?”他把手伸进桌子上的小瓷盘里,捏了一粒糖豆子,扔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