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说前半截话,含山还在认真听,到后半截说出来,含山简直要翻白眼,这自诩有才华的做派,和纨绔子弟也很吻合。
&esp;&esp;白璧成却微笑道:“陆司狱爱惜羽毛,让人敬佩。既然你独自去不方便,不如让含山陪你去。”
&esp;&esp;“我不去!”含山立刻拒绝,“我不能把侯爷一个人丢在这里,窗户外面还有鬼呢!”
&esp;&esp;“都说是胆小鬼了,被你叫一声就吓跑,又有何可惧?再说车轩他们就在外面。”白璧成道,“你遇险时,陆司狱后园无鬼
&esp;&esp;黑灯瞎火万籁俱寂之时,忽然有人在肩膀后头说话,含山着实吓了一跳,但她从小养出来的性子,越是怕越是不敢慌。
&esp;&esp;怕什么呢?她给自己打气,最多是鬼罢了,有什么可怕。
&esp;&esp;她慢慢转过身,站在身后的并不是鬼,是许小约。也许是月光太白,许小约的笑脸也白惨惨的,像是刚刚揩抹过脂粉。
&esp;&esp;“这么晚了,姑娘是来找我吗?”许小约问。
&esp;&esp;“是,我想讨点温水,”含山镇静着说,“侯爷犯了夜咳,想喝水又不敢喝凉的。”
&esp;&esp;“原来是要喝水呀。”
&esp;&esp;许小约捋了捋散落在肩上的长发,她只穿着中衣,脖子上系着条白色的飘带,脚上趿着布鞋,看着像从床上爬起来,含山觉得她有点怪,只是说不上哪里怪。
&esp;&esp;“小约姑娘,你怎么不在屋里睡觉呀?”
&esp;&esp;“嫂嫂胎象不稳,要我陪她睡呢。”
&esp;&esp;她这样一说,含山反倒想起来,许小约明明可以和月娘住一间,腾出睡房来给含山住,但她不愿意,她要关照许照,说不想和含山住一间。
&esp;&esp;“你对嫂嫂真好。”含山夸奖,又说,“若是没有现成的温水,我自己去灶下烧罢,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esp;&esp;“不,有温水的。嫂嫂有孕之后,时常会半夜口渴,因此我笼着火呢。”
&esp;&esp;她说着往厨房去,含山于是跟在后面,月光洒在许小约的背影上,她不止个子高,骨架也大,白天穿妥衣裙不显,只着寝衣时能看出来,而且她走路喜欢扭腰,越扭含山越觉着怪,只是说不出哪里怪。
&esp;&esp;厨房灶下果然留着火,煨着盛水的瓦罐,许小约倒了半罐水给含山,问:“够吗?”
&esp;&esp;“够了,只是润润喉罢。”
&esp;&esp;含山道了谢,捧着瓦罐告辞,头也不回往三进院走去,虽然没有东张西望,但她总觉得身后跟着许多双眼睛。
&esp;&esp;三进院里已闹得鸡飞狗跳,陆长留将王捕头和几个衙役叫起来,让他们跳进后院去搜人,侯府的人也被惊起来,就连白璧成也不得安生,因为只能从他屋里的窗子跳进后院,陆长留住的偏厅是没窗的。
&esp;&esp;白璧成坐在床边一手支颐,看上去很烦。
&esp;&esp;含山进屋,眺望闹腾的后院:“侯爷,陆大人可捉到鬼了吗?”
&esp;&esp;“不是让你陪他探查许小约吗?”白璧成反问,“他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