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施大人只管去歇息,但依我看,应当派人来给陆司狱做个见证。”白璧成插话,“州府县衙同审此案,才是正途。”
&esp;&esp;他发了话,施栩生只能照做,因此点了孟郁和师爷,要他们配合陆长留办案,自己带着县丞溜出去了。
&esp;&esp;妙景山庄虽大,孟郁能动的只有这座俪影楼。他着人把一楼内室安排好,请白璧成和陆长留在里面问话。
&esp;&esp;这晚上韦之浩在俪影楼宴客,到场的一共有七个人,都是吴县的商人,有的经营酒楼,有的经营玉器银饰,也有售卖谷面粮米的,他们个个垂头丧气,见到白璧成以曲计时
&esp;&esp;第一轮问完之后,陆长留已经完全听晕了。
&esp;&esp;“侯爷,您听出什么了吗?”他问。
&esp;&esp;“这七个人里,只有姓马的古董商没看见白衣人。”含山接上话道,“其他人都看见了,有人看见他进门,有人看见他跳窗,但是看见白衣人跳出窗在水上一起一落的,却只有祁胖子。”
&esp;&esp;“是这样吗?”陆长留一脸惊奇。
&esp;&esp;要说到刑狱天赋,含山的确要比陆长留强些。白璧成在心里叹气,只可惜含山是个女子,不能去大理寺建功立业。
&esp;&esp;“你还听出什么了?”白璧成又问含山。
&esp;&esp;“别的没听出来,但我有一事不明,这白衣人是如何上的俪影楼呢?”含山皱眉道,“他穿着团花飞绣的白袍,肯定不是送菜送酒水的仆役,那么丁甲的护院为何不拦阻于他?”
&esp;&esp;“是啊!”陆长留也反应过来,“丁甲明明说过,就算是平常日子,也没人可以擅自出入妙景山庄。”
&esp;&esp;“他们说来说去,是说这个白衣人轻功绝高,他不但出手又快又稳,还能踏波而遁,”白璧成道,“那么他当然也能避开护院,自由出入妙景山庄。”
&esp;&esp;“自由出入?他肯定逃出去了吗?”含山突发奇想,“妙景山庄这么大,也许他还在山庄里。”
&esp;&esp;“孟典史,你们来之后有没有搜庄子?”白璧成问道,“能不能确定凶手已经逃出去了?”+
&esp;&esp;“这……,卑职的确下令搜庄。但县衙和府军的人手不够,搜庄子还是以山庄护院为主。”
&esp;&esp;“那就叫丁甲来问问,问他有没有搜庄。”含山提议。
&esp;&esp;“葛师爷,侯爷想叫丁甲来问话,请你跑一趟吧。”孟郁随即道,“过了云堤就有护院在岸上,你把话传过去,让他们去寻丁甲。”
&esp;&esp;这位葛师爷四十来岁,生着一脸聪明相,看人时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县衙的师爷大多是县令的心腹亲信,不要说区区一个典史,就是实为副职的县丞也叫不动他。
&esp;&esp;但是当着白璧成,葛师爷不便做僵,虽然有七分不高兴,他还是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往外走去。屋里气氛冷下来,过一时,孟郁轻声抱怨:“但凡有个捕头在,也不会叫他做事。”
&esp;&esp;白璧成无意搅进他们的琐事,却问道:“事发之时,二楼主室的人都来过了吗?”
&esp;&esp;“宴请的客人都来了,”孟郁道,“还有一位琴师,叫做虞温,他是从黔州过来的,还没进来回话。”
&esp;&esp;虞温果然在这里,白璧成和含山交换了一下目光。
&esp;&esp;“他当时也在主室吗?”
&esp;&esp;“不,他在主室里隔了竹帘的设房里,那里专作琴师抚琴,”孟郁道,“据说韦之浩每次宴请都要请琴师,不只是瑶琴,还有琵琶、筝、笛、箫等等。”
&esp;&esp;“原来是这样,”白璧成颔首,“那请他进来问问罢。”
&esp;&esp;马上就要见到四大弟子之二的吟心了,含山有些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不多时,守在门口的衙役拉开门,走进来一个气质超拔的人。
&esp;&esp;就连白璧成也不得不承认,虞温是在人群里能被一眼记住的人。
&esp;&esp;他披着一头黑发,只在两鬓挑起几缕束在脑后,身上一袭黑色纱袍,用金丝滚边镶绣,每走一步便金光闪动。他和邱意浓一样,眉宇间带着轻慢,仿佛这世间没什么事值得放在心上,所不同的是,虞温的眉眼很漂亮,修眉俊目,让人见之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