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人了?”
老人听到声音缓缓地偏过了脑袋,黑白参半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荡着,一双略带着浑浊的双目看向他们,看来裴远长得像母亲这件事情不是假的,眼前的人眉眼和裴远的有七八分相似。
是亲祖父了。
裴远看到老人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他的外祖父何时变得如此苍老了。。。。。。
之前见的时候虽然上了年纪却也就是个意气风发的人,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祖父,念清回来看你了。”
一开始老人应该是没看清楚来人,后来听见裴远的声音之后变得激动了起来,撑着桌子便站了起来,走路有些踉跄的走到了裴远的面前,裴远急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人,声音里满上担心的开口。
“祖父!你怎么了?!”
他的身体轻飘飘的,裴远几乎都要感觉不到重量了,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但其实是顾忱子在背后搞鬼的原因,这老人走路都晃晃悠悠的要是砸在裴远的身上,就裴远这小身板估计够呛。
便偷摸着用灵力给他撑着了,没想到反而叫裴远这般担心。
“没事,本宫怕砸到你,就用灵力撑了一下,这位现在就是有些虚弱倒没有什么大事。”
因为这人是裴远的外祖父顾忱也就稍微上了点心,方才用灵扶住他身体的时候身边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这老人大概就是因为没怎么好好休息用膳才弄得有些体虚。
好好补补就可以了,也没什么大碍。
听见顾忱的话,裴远的心才放了下来。
裴远的外祖父是汝南有名的商人温子言,传闻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喜欢舞文弄墨,不过并非自命清高之人就是单纯喜欢诗词韵律,无奈家中贫困才走起了经商的路途。
早年就是个小摊贩子,以卖茶叶作为主要的生计,即便如此他喜欢咏诗的性格也没有消停过,经常一边卖茶叶一边吟诗,倒是吸引了些许小姐姑娘同他交友。
人脉有了生意自然就能做下去了,顾忱并不知道他经历的困苦,只知道其中必然是不易的,能做到今天这个规模,几乎是耗费了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
据说他最疼爱的便是自己的女儿,也不知为何会让她嫁给裴志泉那个人。
顾忱有些唏嘘地摇了摇头。
随着裴远将温子言扶回了床榻上,温子言的眼睛转了转坐在床榻上看向顾忱。
“念清,许久未见了,你长高了好多,祖父都要认不得了。”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这次倒不用裴远开口了,顾忱主动的开口介绍自己,“祖父好,在下顾忱当今凤王,是念清的夫郎。”
“嗯?念清都成亲了啊。”
对于顾忱的话,温子言只是有些惊讶,还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哎,你们两个孩子成亲,我一个也没去成。。。。。。”
之前裴黎成婚他便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去,这次裴远成亲他甚至连消息都不知道,这如何叫他不唏嘘?
心里的遗憾几乎是溢出来的,裴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毕竟婚典已过难不成再补办一场吗?
“会有机会的,所以您更要长命百岁的。”
顾忱半跪在温子言的面前,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拍了拍老人的手,漂亮的凤眸上扬看着他,眼中的自信叫人忍不住就是想要相信他,温子言愣了一下似乎被他眼里的坚毅惊到了。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便信你一会,尽可能的活得长点。”
温子言呵呵的笑着,先前的散发着的死气少了不少,顾忱瞬时从袖子里的芥子空间之中拿出了一把紫檀木所作的拐杖递给温子言道:“来的匆忙,初次见面却没备下礼物,希望外祖莫要嫌弃才好。”
“念清,你同殿下的感情可还好?”
温子言接下了拐棍细细的抚摸着,这紫檀木可是稀罕物,成色这样好的温子言也没见过多少,出手这样阔绰,在皇家之中也是少见了。
虽然温子言并不讨厌眼前这个有讨好自己嫌疑的少年,但还是要问裴远的意思,这毕竟是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若是对他不好即便再有钱也是无用的。
这人啊,一旦心变了,在你身上付出的一切都是要讨回去的,不管当初说得有多么天花乱坠,全部都是妄言罢了。
“很好,殿下很尊重我。”
裴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没想到顾忱居然会这样对自己的祖父,一开始他甚至害怕顾忱和祖父吵起来,现在看看完全是自己多虑了,看来祖父很喜欢顾忱的样子。
“你们一路来也累了,阿启带他们去休息吧。”
听到裴远的话,温子言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不管他对眼前的这外孙媳有什么样的想法,他都不会出言干扰裴远,当初的孩子早就长大了,这些事情当由他自己决定,不用他倚老卖老的拿为你好的借口去劝裴远。
想到这一趟来的目的,裴远本想在留一会的,谁知温子言在裴远开口前就开口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今日好好休息,让那些烦心事先放一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