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史恨不得自己不曾长耳朵。
“朕话都记下来了?”
“是,臣记下了,臣下去就整改。”
“跪安吧!”
“嗻!”
看着院史脚步虚软着下去了,皇帝冷声道:“甲丑,可查到了?”
阴影处闪出一个黑影跪地上:“回皇上,那木都鲁氏三十五年投靠索额图,其间家族被提拔共计五人,分别丰台大营、骁骑营、镶红旗中安插;四十年、四十一年,伊拉哩家与雅贝勒共谋,不仅把这五人拉了下来,那木都鲁氏家另四位四品以上官员都因各种原因落马,或革职,或降等,如今镶红旗那木都鲁氏一家四品以上已无官员。”
“这么说,如今那木都鲁氏确实已经没有成气候了?”
“是!”
“‘凝仙’是太子给索额图?可查实了?”
“是,昨儿皇上让奴才顺着线索去查,奴才要还是查不出来,不如改去种地了。”
皇帝笑骂道:“贫嘴奴才!”
“是,奴才还查到那木都鲁氏从索额图那得了‘凝仙’后就送到了庄亲王府。”
“那木都鲁氏自己用了?”
地上甲丑道:“奴才查到,这继福晋干这样事儿还不是第一次。三十九年,她跟娘家得来春药用到了自己贴身嬷嬷身上,此次,‘凝仙’则用到了自己身上。”
皇帝这下来了兴致了,“把这事儿详细说说。”
“是,奴才查到,继福晋那贴身嬷嬷姓费,雅贝勒爷成亲第二日花园里被逮了个现行,奸夫是王爷侄儿富纳。这事儿被富纳引为笑谈,对着几个宗室子弟炫耀了好几回。说自己身板儿壮得连枯寂井里也能冒出水儿来。”
“这个混蛋玩意儿!”
“是,奴才去查那个费嬷嬷,她如今被夫休弃,瘸了条腿,城外拾荒为生。奴才给了她一些银子,她就全说了。原是继福晋要害雅贝勒爷夫人,结果不知道怎么,费嬷嬷喝下掺了药茶水。之后,费嬷嬷男人以她不贞为名把她休了,领着儿子小妾过日子,费嬷嬷说继福晋言而无信,原许了她儿子一个七品官位。如今,她儿子却成日被打骂着过日子。”
“哦?还许了官?一个内院妇人,敢把朝廷官位也拿来赏下人?”
甲丑不吱声儿了。
“这次‘凝仙’又怎么用到她自己身上了?”
“据费嬷嬷说,这位雅贝勒爷夫人是个得了神鬼相助,依奴才推测,那位雅贝勒夫人此次又侥幸躲过了算计,继福晋蹈了那个费嬷嬷覆辙。”
“鬼神相助?愚妇!”
“奴才只查到这些。”
皇帝挥手让甲丑退下去,他当伊拉哩家前两年那般狂燥为哪般呢,原来这位继福晋没少使手段。不过,那些小子手段倒都使得光明正大,走是阳谋之路,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伊拉哩家替他捉虫了。春药、致孕妇小产各式香料、生产时大吵大闹,件件儿要人命。伊拉哩丫头到现还毫发无伤,真是……
想到那个丫头灿烂笑脸,皇帝忍不住摇头,平日不知还受了多少刁难,真不知她怎么还能保持那样清澈纯净目光。
赤子之心、天佑之人?
是吧,如今又逢上自己有意要剪除索额图党羽。
看看脚上鞋,皇帝舒心地笑了,那孩子,寿礼送得也真是……
起身走了走,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别说,这孩子手艺真好,这衣裳鞋袜穿着就是舒服!
这花儿绣得也好。皇帝想起雅尔哈齐那一身儿,忍不住有些扼腕,早知道便把那丫头指给十三,朕得多享多少福,十三可不会说媳妇儿有身子了,皇上别可劲儿使唤。
皇帝再想想,越发觉得亏大了,如果指给十三,龙凤胎、这次双胎就是自己孙子了,哪能有博果铎事儿?
雅尔哈齐发现,近皇帝看他眼神儿有些不对!一看他就牙痒痒样子,不停派差事,可着劲儿折腾他,让他很是莫名其妙,自己近很老实呀,什么也没干呀?
“皇上,侄儿近很老实!”
皇帝看看地上雅尔哈齐,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