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飘越远,渐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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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提果然不愧是西延的都城,喧闹的街道和车水马龙的来来往往人群,确实较之扶夷繁华甚多。
这次邵海在门口见到俩人又要出门,腆着脸又想跟着,却被南意欢直接一个冷眼,挡了回去。
越君行带着南意欢先在城里四处转了转,快要日落西山时,才走进了城中一处热闹异常的酒楼,要了一处景观极佳的三楼包厢坐下,又细细点了无数西延特色民间膳食。
等到膳桌上齐后,方让店里伙计将厢门掩上,让风寂和夜竹守在了门口,自己和南意欢悠然用起来。
过了片刻,厢房木门一开一合轻响,从门外闪进一个西延普通富户之家衣饰的公子。
他径直走到越君行的身侧坐下,从脸上又揭下一层面具,露出萧翰的脸,如今的他,顾盼间已隐有征战杀伐的果断之气。
厢房的窗户半开,膳桌按照西延风格呈长条状,南意欢和越君行分别相对而坐,萧翰坐在越君行的右侧。
若是有人由下往上看的话,无论哪个角度都正好只可见南意欢和越君行的脸,而看不见萧翰。
这点特别,是萧翰有一日无意中发现的,于是他便建议选来做了三人相见的地点。
只因他和越君行身份都极为特殊。
越君行是北越太子,他在西延的一言一行全部都在燕惊鸿的注视之下,而自己如今因为在平叛三王燕戚属时崭露头角,又被燕惊鸿故意试探地授予接掌西岐大营之权。
所以,不管是萧翰还是候羽阳的哪重身份,都是绝对不能和越君行扯上关系的。
一路奔袭而来,萧翰面上倦意浓重,自从前日夜间他按照燕惊鸿的旨意,领军前往西岐大营,佯作与燕戚属合兵,挥师打入那拉提城之际,趁他不备,从背后直接将他斩杀当场。
随后又偕同燕惊鸿派出的“惊字军”,两列人马里应外合,戮杀了一批顽固不化,誓死跟随戚属的将领,迅速控制局面,稳定了军心。
虽说攻其不备,但燕戚属也曾是战功赫赫的西延大将,这一日夜的厮杀仍是血流成河。所以虽然萧翰换了衣袍,但南意欢鼻息间仍闻出自他周身传来的淡淡血腥之气。
“对不起,明知你如今在西岐是寸步不能离,却还是麻烦你来这一趟。”越君行微带歉意地说道。
萧翰眉心微低,低声道“太子殿下客气,萧翰很高兴仍能为公主略尽绵力。”
“萧翰--”南意欢感动地低唤了一声,顷刻,她似是忆起萧翰如今的身份,清了清嗓音“你千万莫要如此说,你我如今身份皆已不同,再说南楚已经不在了,我也早已不是什么公主。”
萧翰猛地抬头,望着南意欢道“不管我如今身份为何,在萧翰心中,始终都惦念着在南楚的那些时日,这一辈子,您都是我萧翰的主子,永不会改。”
南意欢看着露出真容的萧翰脸上那一道剑伤,涩声道“你能念着旧日恩情救下易炎和玉阶,还一心想着替南楚复仇,我心中已是十分感激。你还为了易炎狠心将自己伤成这般模样,终究是我们欠你太多。”
她又看了眼越君行后,对着萧翰道“我知道夫君是好意,明日我们便要离开这里了,刚见面便要分别,所以他请你来,权作告别吧。”
“你们明日便走吗?”萧翰惊问。
“是,明日便走,我们约了十日后在乾州和易炎见上一面。”越君行浅笑道。
“也是”萧翰笑了笑道“你和易炎他们一年未见,定然是希望早一日相见了。”
虽然如今的萧翰见着南意欢还有些拘泥于当年的礼数,但是提起易炎来已是十分亲切和随意,想来这一年的相依为命和一路奔波里,俩人早已拥有了不同寻常的感情。
想到此,南意欢心中愈加温暖。
“吃点东西,边吃边聊吧”越君行将身前的一碗熬得稠稀适度的小米粥推到推到萧翰面前,随后伸筷到另一盘中取了一根烤的香嫩无比的羊排到自己盘里,细心地剃净了骨头,将余下的肉丝夹好,拣到南意欢面前。
萧翰直到看着越君行做完所有动作方才收回视线,默默从拿起汤勺慢食起来。
他已经连着二日未食,如今这晚稀粥,于他来说,正是极佳的暖胃之食。
用了几口后,萧翰沉声道“公主今后有何打算?”
南意欢接过越君行递来的润湿过的棉巾擦了擦手后,将自己和越君行间的筹谋略略和他说了说,最后她真挚地望着萧翰道“萧翰,原谅我还是习惯如此唤你,虽然在不久的未来,也许我们仍不得不与西延为敌,但真的,你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不需要再为我牺牲和做些什么了。
“西延是你的家,扶夷是你父王的心血,如今他待你极好,你便好好留在西延,做你的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