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只见风寂将门开阖的更大了些,然后从门外走进一人来。
那人一袭鹅黄色精致的流苏软裙,鬓角边斜绾着一支七色琉璃步摇,轻盈的脚步带起几丝微风拂过,吹舞起那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面上虽然不施粉黛,却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般显得清灵透彻,容光潋滟。
“锦瑟不请自来,还请殿下莫怪。”风锦瑟走近,在离了俩人几步之地遥遥福了一身。
越君行似是早已料到风锦瑟会来,所以并不惊讶只是浅笑地应了一声,随后意味深长地瞥了沈星语一眼。
只见沈星语缓缓闭上自己张大的嘴,不动声色地转了个圈,冲着风锦瑟嘿嘿笑了两声,搓了搓手依旧在榻上坐下,取过梨木小桌上的茶水就要喝。
却被前方横出的一手半路截住,然后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这是孤的。”
顿时糗的惯来脸皮像城墙般厚的沈星语面色立即泛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可疑的绯色。
风锦瑟见状,倒也没甚太大反应,只是嘴角弯弧渐渐扩散了下。
那边,夜竹早已上楼告诉了南意欢有关风锦瑟来的事情,南意欢便携了易炎和玉阶从二楼走了下来。
风锦瑟乍然一见南意欢的容貌,惊讶不已。
南意欢这才醒过神来,反应出自己今日为了见易炎早已改换回了原先的容貌,而风锦瑟并未见过自己这个样子,也并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越君行入园后有和自己说,这次地点是请风锦瑟安排的,但只是告诉她自己要在这里私密地见一个人,也没有详说自己以及所见之人的身份等。
却没想到风锦瑟知道两人明日便要离开,竟然赶了过来辞行。
事已至此,看来也隐瞒不住了。
她看了一眼越君行,只见他面色从容,朝着自己微一点头,她便也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她落落大方地走到风锦瑟身边,笑道“这才是我的真实容貌,我既是东祁公主沈星染,也是原南楚公主南意欢?”
说完,她又指着正在从二楼走下来的易炎和玉阶道“那是我刚刚从西延寻回的失散多年的皇弟易炎,以及我以前的侍女玉阶。”
风锦瑟闻言以后更是惊讶,百年来风族之人虽然不介入外世,但对这中原诸国的大小事务还是有所了解的,更何况是朝代更替这样的大事。
因此,她是听过南意欢的名字,也是隐约知道她和南秦现任帝王秦陌之间的爱恨纠葛的。
她终是若有所悟,为何,那夜南意欢会和她说自己在遇到越君行之前,也曾遇见过错的人。
原来她,在享受到最终的幸福前,竟然经受过那么多的苦痛。
想到此,她拉着南意欢的手,声音略带感伤道“星染姐姐,我…。想不到你吃了那么多苦…。”
南意欢微微一笑,轻拍着风锦瑟的肩膀道“苦过方能思甜啊。”
语毕,她拉着风锦瑟,径直往越君行身旁的软榻上走去,坐下闲聊了起来,南意欢会挑着西延的一些趣事说来,风锦瑟也会说说最近自己上任后族里的一些事情。
一下午的时光,便在轻松悠闲的时光中缓缓淌过。
“锦瑟,反正你最近也无事,不如随星语一起去东祁游玩一番吧?”南意欢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开口。
“什么?”风锦瑟笑容凝住。
“爷才不要带个女人上路…。”沈星语第一个蹦起来反对。
“你闭嘴…。”南意欢不睬他,向风锦瑟解释道“锦瑟,我只是觉得风族沉寂百年已然够久了,虽说不一定要举族出尘入世,但至少你不必一直避在山中。东祁风光与中原这里截然不同,你若是无事的话,倒也可以去看看,就当做四处游历吧?”
其实,南意欢并没有听见越君行和沈星语的那一番对话,她也没有察觉到下午这段时间里沈星语的那一丝丝异常,她只是真的不希望风锦瑟这样一个智貌双全的绝色女子,在那虽美好却封闭的族地里空度一生。
风锦瑟淡笑垂眸,又四下看了看面色讪讪的沈星语,以及端坐在桌旁眸色平淡无波的越君行。
约莫片刻后,她抬起头,细长的柳眉飞扬而起,笑道“星染姐姐说的极是,其实我早就想过要四处走一走,看看这诸国的风貌。”
屋角的某人听到这话时,伸往布兜中掏东西的手微顿,却又听那个绰约如玉的声音道“但很不巧,最近族里有些事务需要处理,所以这次就不劳烦沈王爷了。”
她又拉着南意欢的手灿然笑道“等我将族里事情安顿好,我一定依着姐姐所言,到时候说不得肯定还要去玉倾,叨扰姐姐和太子姐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