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姽娥的人品不是多好,也不是多善良的好姑娘。
但是大善、大义上,却从来不是个含含糊糊的女子。
往往,真正险诈骄、空疏矫伪、颠倒是非、无法无天的,也是皇后和夏小公公一党,而非徐姽娥手下的人。
不杀皇后,朝政日非,一切兴革,无从着手。
皇后大权在握,手上更是有无数心腹。
在朝在野,唯一可以节制他的人,就只有徐姽娥。
现在她看徐姽娥不顺眼,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因为她是皇后,她是孟薰。
她也曾经受过奇耻大辱……因为徐姽娥。
怀着小皇子的日日夜夜,却都在尖叫和呻吟中度过……
那令人羞耻的感受……
让她不恨姽娥,那几乎是天方夜谭。
皇后想做的不只是皇后了,自从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东方天霄之后,她便再也不想顾念半分的夫妻情分。
——天下又如何?我若想要,也一样唾手可得!
皇后娘娘那张妖艳的面庞上显现了一丝狰狞的扭曲。
“何必呢,”一个半带无奈半带嘲弄,还多多少少有些懒洋洋的语调的声音。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
皇后娘娘妖艳的脸上除了狰狞之外,还出现了一抹讶然之色。
——竟然是徐姽娥!
徐姽娥!
她为什么要自寻死路?为什么要自己跑到虎口边上送死?
这个答案,没有人知道。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现在的姽娥正着一身红衣,好整以暇地望着那气急败坏中透着不可置信的皇后娘娘——孟薰。
而姽娥的身后,此时站着一位极其俊朗的美男子。
那个男子,自然就是暮烟。
而暮烟,也就是姽娥如此大胆、单刀赴会的根本原因。
唐门老头子杀了夏小公公,皇后只剩下一个人,终究难成什么大事,这个时候来趁火打劫自然是最妙的。
于是姽娥来了,不怀好意的来了。
“你居然——你居然敢?!敢只带一个人就闯进我的‘催命堂’?!”皇后尖着嗓子,将手指指向了姽娥的鼻尖,“贱人,还不给我束手就擒!”
姽娥竟然失笑。
“你在笑什么?”皇后警惕起来。
姽娥依旧笑得春风得意,她掩住嘴角,却掩不住眉梢的喜气,她轻盈地往前走了几步:“娘娘好糊涂,姽娥是在笑娘娘贵人多忘事呢!”
皇后没有说话,一双丹凤眼只是斜斜地睨着姽娥,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娘娘忘了么?夏小公公已经死了呀,我还有什么可怕的?难不成,我还要怕娘娘你这两下子三脚猫的工夫不成?”
姽娥嘻嘻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她突然沉静了下来,于是她沉声道:“暮烟。”
“是。”暮烟的眼角眉梢依旧温柔,“姽娥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姽娥满意地打量了一眼乖巧忠犬状的暮烟,然而下一秒却猛然间凌厉起来,她喊道:“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