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掉以轻心,
以免像当年在沈城一样,功亏一篑。
如今,她只是捋了捋胸前的长发,笑意盈盈,“凤王,二十余年不见,你……可还是要护着这个贱种?”
说到最后两字,她依旧云淡风轻,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血脉一样。
神淮眨了眨眼睛,险些没反应过来对方究竟说了什么。
在他记忆里,黛芙华一直是妩媚的,优雅的,高贵的,现在……对方居然说脏话……
虽然说脏话也说的很优雅,
却还是是教他大跌眼镜。
下一瞬,他心里陡然升出股愤怒和心疼来,
被亲生母亲如此称呼。
他侧头看了沈琛一眼,对方恍若未闻,只不着痕迹地捣鼓着传送阵,察觉到神淮的目光,他给了对方一个宽慰的笑容,很暖,却瞬间让神淮的心都酸疼起来了。
宽慰他个什么劲啊,他好的很。
紧接着,他才莫名其妙……这二十余年不见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叫‘还是要护着’,他暗道黛芙华该不是火气太大走火入魔出了幻觉罢。
这时,碧绮绫也尾随而来,听到黛芙华的话,她惊疑不定地看了神淮一眼,最后尽归一贯的冷若冰霜,对黛芙华盈盈一拜:“师尊。”
惟有目光触及黛芙华时,她清冷无波的双眸才变得明亮而温暖起来,带着些许濡慕。
濡慕,
这样的眼神,
让神淮愈加地担心沈琛。
“绫儿到我身后来。”黛芙华道。
“是。”
身后,这样拳拳的爱护,
神淮忍不住啧啧讽道:“黛芙华你可真是爱徒心切啊。”
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愿意这样保护,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却口称‘贱种’,神淮不敢想像此刻沈琛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沈琛还在暗暗动着那传送阵,以防被黛芙华发现,他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丝灵力波动,简直没空理黛芙华究竟对别人态度有多好好吗。
再说……从当初黛芙华对还是颗蛋的神淮下手的时候起,他对这个女人就只剩下了恨意。
当初辗转去上玄宗,就是为了修炼,好杀了这个女人为神淮报仇,他们之间只剩仇恨,没有其他。
更何况,魔种……也是事实不是吗?
黛芙华掩唇一笑:“凤王这话,是想收弟子了吗?若这消息为人所知,淮山怕是要草皮磨尽了罢,”
说完,她眸光流转,妙目看向沈琛,眼中已是一片寒冰,“又何必如此百般维护这么一个不人不魔、不配存在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神淮眼睛微微瞪大,连碧绮绫也忍不住惊诧,朝前踏出半步,“师尊?”
不人不魔,
这种生物确实也只能被称为东西,
这种东西也的确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只是这一刻,
神淮无暇去思考哪个人族有如此逆天的本事,又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沈琛生存下来,他只知道这个时候对方心里必然是无助甚至自我怀疑的。
他抱起胳膊冲黛芙华扬起个讥诮的笑容:“需知这天地万物,倘或存在,便有其道理,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不外天道制衡、万类自由罢了。”
“是么……”
黛芙华眉目瞬间凌厉,“那我便让他不存在。”
话音未落,手中黑刺软鞭已然以一个极其刁钻的朝沈琛挥来,气机锁定,境界碾压。
见状,碧绮绫立刻也朝神淮伸出黑绸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