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那榆阴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闻馥郁而飘然兮,
纫蘅杜以为佩耶?
斓裙裾之烁烁兮,
镂明月以为珰耶?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咳,再怎么样沙扬也不应该选择自杀啊!太傻了!”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说什么?”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采薇!你……怎么了?”
“我想哭。”
“那就哭吧。”
“要放声大哭。”
“那就放声大哭吧!”迷林犹疑了一下,坦白地看着我。
我紧紧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可我哭不出声!只能任泪水纵横而下。
迷林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开两手轻轻抱住了我。我一把掰开她的双手,转身跑到一棵高大的樱花树下,倏地张开双臂趴在树干上,卡在喉头的哽咽终于爆发了出来,我如狼嚎般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是一整天没说过话,我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说过话了!我说不出话来!脑子里除了沙扬的千百种形象和乱糟糟的一些诗文的片段就什么也没有了!我想哭,可流不出泪,我想哭,却不知道找谁来哭!不知道哪个怀抱可以容我一哭!更害怕这么一哭,这千里防线是不是从此决堤、崩溃!我不可以崩溃,可是已临近崩溃的边缘……
迷林没走过来,我知道她在离我不远也不近的地方,什么也不做地默默等着我,这个一辈子都没哭过也永远哭不出来的女人如一棵劲草,渺小却坚韧,像个孩子又像个老兵,面对我的激烈极端的表现不知所措,只好无所作为地陪伴。
我哭,不仅为沙扬,还为迷林,还为曲莉,还为我自己,似乎还不仅仅如此,我的放纵的凄厉的嚎哭里,揉进了许多无以名状的东西,仿佛这个天地都让我愤怒让我悲泣,让我莫名厌恶莫名孤独莫名凄伤,纵使哭出一条黄河一条长江哭出一个太平洋,也无法倾尽我的悲伤……
“采薇,喝点水吧。”迷林终于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