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龙绾起袖子,心领神会的上前。
秦贵眼疾手快,反手一个耳光就劈在了沈敏的脸上,&ldo;你这个蠢妇!还不闭嘴!兰儿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蒋老夫人!&rdo;
沈敏被打的一坐在地上,捂着脸许久,自知祸从口出了,她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忽然愤恨的盯着秦贵,&ldo;秦扒皮,连你也敢打我了?要不是我爹给你钱,我哥给你体面,你一个日本人的狗腿子,哪儿来的风光,我又没说蒋老夫人,我说的是那位水性的……&rdo;
不等她说完,秦贵又一巴掌甩上去,&ldo;我让你闭嘴!&rdo;
沈敏自幼众星捧月般长大,哪儿守得住这样的气,让那些个狐狸精看了笑话,她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照着秦贵的脸挠了下去,两人厮打在一起,众人劝架的,拉扯得齐齐涌了上前。
停云下意识将兰儿拥进怀里。
蒋寒洲也不插手,转身顺势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将长长的腿交叠的放在茶几上,拿过茶杯喝了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秦贵终于揪住了沈敏的头发将她猛地往后一扯,冲着下人喘着粗气说道:&ldo;夫人患了失心疯,赶紧把她带下去,醒的污了蒋督统和温少夫人的眼!&rdo;
&ldo;姓秦的!你竟敢这么对我,我让我哥枪毙了你!&rdo;沈敏衣衫不整的哭道:&ldo;呜呜!杀千刀的,我要离婚!立马离婚!&rdo;
&ldo;你哥是谁?&rdo;蒋寒洲忽然扬眉问了句。
那沈敏眼神一亮,&ldo;沈必钢!您的心腹!他就是我哥!&rdo;
蒋寒洲眉心沉了沉,&ldo;子龙,一会儿回去把必钢的枪械全部没收,他不晓得为民除害,反而助纣为虐,剥了他的军衔,面壁思过一个月。&rdo;
&ldo;是。&rdo;
&ldo;沈老爷子的副局长坐的有些年头了,该是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了。&rdo;
&ldo;是。&rdo;
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沈敏和秦贵齐齐变了脸色,惊讶的看着蒋寒洲。
沈敏哭不敢哭,闹不敢闹,眼泪还挂在眼眶上,半张着嘴,她哥不是告诉她跟督统是好兄弟么?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顿时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打摆子,谁也不敢说话了,唯有秦贵整理了一下敞开的睡袍,接过下人们送来的黑色对襟马褂,平了平头发,急忙来到蒋寒洲面前,&ldo;蒋督统,让您看笑话了,敏儿妇道人家不懂事,还望督统多包含。&rdo;
蒋寒洲不说话,只看着停云的方向。
停云自始至终背对着他们紧紧将兰儿抱在怀里,可笑么?可笑可悲至极。一尸两命陈尸堂中,没有一个人怜悯也就罢了,甚至还上演了一场多么可笑的家庭闹剧,他们到底把人命当做什么?兰儿对他们来说到底算什么?哪怕府上一只阿猫阿狗死了,也会有人报以同情一瞥,这是条人命啊。
停云抱紧小兰的身子,人走茶凉,不过如此罢了!可见小兰活着的时候,还不如她当初在杏花阁,至少她曾经有小兰,可兰儿什么都没有。
秦贵见蒋寒洲不接话,便小跑到来停云身边,&ldo;温少夫人,兰儿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rdo;
停云缓缓转脸看向他,唇角微沉,&ldo;敢问秦队长,暴毙的人会流这么多血吗?&rdo;
秦贵一时语塞,所有人都沉默了。
停云一字一顿,忍着泪水,&ldo;小兰怀了你的骨肉你知不知道?&rdo;
秦贵干瘪的脸猛地一抽搐,他似乎才知道小兰怀孕,眼里的惊愕转化为痛惜,最后又压下惶恐,双唇变得惨白,晃悠了一子,无力的反问,&ldo;兰儿怀孕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