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一过,阿武就开始打点行李,这几日崔邺的人出发,阿武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阿月整日愁眉苦脸的,闷闷不乐。王媪要跟来伺候谢脁,整日的教训阿月。家里的气氛都有些低迷。
段冲处理好南地的买卖,和梁诚一起来给崔邺报道。
因为他们先于商队出发,早到了长安城,崔邺对段冲办事放心,就单独叫了梁城,梁城一身青灰长衫,见了崔邺恭敬的行礼。
崇仁坊客栈的二楼上,崔邺客气的笑起来,替他倒了杯茶,说:“听段冲说这次的货和人手都是你安排的。”
梁诚也坦诚:“段冲推举我,郎君能将我看进眼里,必然有郎君的用意。我总要拿出点本事。”
崔邺点点头说:“江南道商队总管的位置,我暂时不给你,待你彻底清楚了,主动给我安排好春秋的生意了,我再和你细谈。上半年就按照旧例做吧,段冲给你留了人手,账房的人回和你讲的。”
崇仁坊的掌柜总管着账房事宜,账房和商队分离,各司其职。
梁诚紧张的回复:“是,我尽快理清楚。”
崔邺接下来才是恩威并施:“这位置说好做也好做,只和我交代清楚,只对我负责。但是说不好做也不好做,要做好安内攘外,和底下的人吃一样的苦,受一样的罪,但是要操两百分的心。这个位置的人不能高人一等。我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样子,在我这里,人比货重要,人比财重要。但凡让我知道,坏了我的规矩,就不是一句话的事,明白吗?”
梁诚之前就听说过这位主上的故事,只觉得稀奇,他从前在运河上做总管,贩夫卒子,总是容易被欺压。后来结识了段冲,段冲这人凶名在外,市井里的一霸,之前也是个浑不吝,但是他不欺负穷人。
后来才知道但凡经手崔家货的人,没人吃过亏。
梁诚郑重保证:“我记住了。”
崔邺笑说:“下楼和他们喝酒去吧,这里的规矩,新人来了,必须要喝够三天,要不然他们不会放你出门。”
梁诚错愕的看了眼他。
崔邺笑着起身招呼他:“走吧。”
下了楼梯梁诚就被人拉走了。
崔邺和袁掌柜的交代:“段冲看人应该出不了大错,后面的事你盯着些,那些规矩不能让坏了。”
袁掌柜笑说:“郎君放心,不管什么样的野驹子,我都能给你调教顺了。”
崔邺听的笑说:“行吧。有你在我放心。”
段冲是个留不住钱财的人,进了平康坊直奔红玉那里,红玉的琵琶在平康坊里也是一绝。段冲去的迟了,红玉人不在,被请到别人府中去表演了,段冲也不在意,坐在外面的栏杆上闲闲的等着,等红玉回来,他还坐在那里,一脸桀骜,红玉袅,袅婷婷的过来问:“怎么了?”
段冲盯着她,注视了很久,后挑眉问:“回来了?”
红玉明知他为什么偏偏不肯顺着他:“进来,坐在那里干什么?”
段冲气恨,一个鹞子扑身将她抓回来,直接将人抱起来,红玉数着他的路数,连尖叫也无,一手搂在他脖子,问:“怎么就这么大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