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璧被满屋子劣质的炭火熏的眼睛疼,见萧霁伤口没包扎,衣服也没换,右眼狠狠跳动了一下,弱弱地喊了一声:“兄长?”
萧霁黑色的瞳孔缓慢地看向他,目光冰冷如深渊,只一眼,就看的萧璧身子僵硬,改口道:“大公子。”
萧霁垂眸,修长苍白的手优雅地烤着火,冷沉开口:“你今日下手有点轻。”
萧璧犹如鹌鹑一样,抖了抖,一个字不敢吱。
他哥有病,他也有病,萧府全家都有病!
这是萧家三郎此刻内心的深刻独白。谁家正常人会喜欢别人鞭笞他,他哥就喜欢,喜欢住最破的院子,挨最毒的打,用最辣眼睛的炭火,人前弱小无助,人后冷酷无情,没苦硬吃。
他也有病。他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有大病。
萧霁薄唇微微一扯,微笑道:“觉得我有病?”
萧璧飞快摇头。
萧霁笑容一点点地冷去:“那个女人,为何不杀?”
萧璧高大的身子抖的更厉害,弱弱道:“她是秋姨娘的侄女,刚入萧府……她什么都不知道……”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萧霁冷冷道:“喜欢?”
萧璧犹如被毒蛇盯住一般,脸色骤变,条件反射地摇头:“不喜欢。”
其实很喜欢,但是不敢说,怕明天那美人的尸体就抬出萧府了。
“去院子跪着,罚三鞭。”
萧璧一声不吭地拿着鞭子去院子的梅花树下跪着,脱了上衣,自己打了三鞭子,疼的俊脸惨白。
人前耀武扬威的萧家三郎,此刻犹如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地跪在雪地里求原谅。
“如果受不住,以后可以不用来碧落斋。”冰冷无一丝情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萧璧猛然一颤,挺直了腰板,说道:“我皮糙肉厚,受得住的。”
他知道,兄长罚他,是因为他心慈手软,轻信他人,那女娘美的太不同寻常,一看就不可能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女子,这样的美人无缘无故地投靠萧府,偏偏还住在兄长隔壁,明知道兄长被全府厌弃,她一个孤女竟然敢为兄长撑伞,桩桩件件都是反常,可他却心软了,没舍得杀她。
所以这三鞭是他应该受的。
兄长身份特殊,容不得半点错,否则萧府就要大祸临头了。
当然萧璧觉得,他先大祸临头了。
兄长今天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前所未有的不高兴。
萧璧耷拉着脑袋,即使皮糙肉厚,在雪地里依旧冻的瑟瑟发抖,跪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始问道:“兄长,雪鸮没在你身边吗?”
这该死的雪鸮又跑到哪里去了,兄长受了鞭伤,无人上药无人换衣服,是想等兄长的血流干吗?
慢条斯理地声音从屋内传来:“哦,我让他杀人去了。隔壁东院头的那家,太吵了。”
萧璧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