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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沉默的钟楼57（2）

&ldo;来来，先喝点儿酒，今儿晚上活儿不多，先不着急干。&rdo;高成龙边说边为你斟上了满满一杯啤酒。

平日，每当他们喝酒时你总是默默地坐在一旁，聊天时也很少插话。你喝了一口酒，掏出一包香烟甩到桌子上，&ldo;又来新人了？&rdo;

&ldo;没有，这几个都是我哥儿们。&rdo;高成龙说，&ldo;兄弟，我早就想问你句话了……&rdo;他故意顿了一下，&ldo;你认识叉子吗？&rdo;

&ldo;什么叉子？&rdo;你表情平静，但心里惊了一下。&ldo;我不认识什么叉子。&rdo;

&ldo;不瞒你说，我瞄了你好些日子了。&rdo;高成龙说，&ldo;你长得特像叉子的一个哥们，像一个人似的。&rdo;

&ldo;是吗，他叫什么名字？&rdo;

&ldo;叫什么还真不知道，我只是见过他两次。&rdo;

&ldo;你在哪儿见过他，别是看花眼了吧？&rdo;

&ldo;绝对不会，我看得清清楚楚。&rdo;高成龙说，&ldo;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海淀那次茬架的时候，他和叉子在一起就站在足球场大门的旁边，聊得可热乎了。&rdo;

你默然。

&ldo;叉子跟我们哥几个说过，&rdo;高成龙继续说道，&ldo;他跟那个人是生死过命的交情，他都敬重他几分，他说那家伙主意又多手又狠，玩儿的又特别仗义，还杀人不眨眼呢。&rdo;

&ldo;肯定是传邪乎了，他不也是个孩子嘛。&rdo;你笑着说，&ldo;当年我也听说过那次茬架，据说是叉子输了。&rdo;

&ldo;没错，要说当年这北京城谁听说过叉子打架还有输的时候呀！我们这一伙就是打那儿以后彻底栽了……那天把我打得也够呛，挨了好几棒子，整个脑袋跟血葫芦是的。&rdo;高成龙说着分开头发，露出了一条两寸多长的伤疤。&ldo;光这儿就缝了十多针。&rdo;

&ldo;叉子怎么你了，&rdo;你问，&ldo;干吗这么惦记着他？&rdo;

&ldo;他瞧得起我，还帮过我大忙……他一次就给过我妈40斤粮票，你应该知道这40斤粮票搁在今天得值多少钱！谁能想到那天下午他就死了……我这人就是这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rdo;

&ldo;高大哥，&rdo;你说，&ldo;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干活儿去了，你们哥几个慢慢喝着。&rdo;

屋外，明月高悬，寒风凛冽，站台上孤零零的停着两节车皮，你知道那是从南方过来的两车零担散货，今晚上就这么多活。你钻进车厢干起活来，心里想着高成龙对叉子那种不忘旧情的忠诚，真的有几分感动。

不一会儿，高成龙领着两个人走过来将你叫到一旁。

&ldo;他俩都是当年叉子的哥们，他们觉得就是你。&rdo;高成龙说，&ldo;我说我不会看错呢，你还是跟哥们说句实话吧。&rdo;

&ldo;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干嘛，&rdo;你笑着说，&ldo;看来叉子当年还真交了一帮铁哥儿们。&rdo;

&ldo;我10，我是他妈傻，愣跟你这儿充了这么些日子大哥。&rdo;高成龙说着，竟像遇见了久别的亲人似的，一把抱住你哽咽起来，&ldo;哥们，今后但凡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尽管说，千万别客气。&rdo;

你心头一热，感到眼眶也湿润起来。

&ldo;记得那天咱们被打散以后，和我跟叉子一块往外冲的还有一个叫二白子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rdo;你说，&ldo;当我和叉子冲出人群后，回头看他还被好几个人围着，被打得都抬不起头来。&rdo;

&ldo;那天他可被打得够呛，听说是被抬到医院去的。&rdo;高成龙说，&ldo;他早就从内蒙回来了，先在建筑公司当工人，现在辞职弄了个包工队，自己当头干点零活，我们常有联系。&rdo;

&ldo;咱们还是边喝边聊吧，&rdo;你提议道，&ldo;突然想起些事来，咱们一块合计合计。&rdo;

你们几个重又回到小屋里喝了起来。两杯酒下肚，你说道，&ldo;高大哥，你是个工人，二白子是工人，我还不如你们，是个临时工。叉子要是能活到今天，估计也就是个工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父母也都是工人。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结婚有了孩子，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内，大概你们的孩子长大后还是个工人。&rdo;

&ldo;你说的一点不错。&rdo;高成龙说。

&ldo;就说你吧，&rdo;你对高成龙说，&ldo;你的父母把升腾发迹的希望起到了你的名字里，但除了用窝头、咸菜把你养大之外，并没有在学业和事业上给予你任何实质上的帮助，你目前能够做到的也只是把父母的希望刻在了胳膊上。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怪罪你和你的父母，这一切都是时代和社会造成的。实际上，你的父母能够在那样困苦的条件下把你养大，你能够在少不更事时安然度过文革那样的动乱岁月，今天还膀大腰圆地站在这里，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不是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活着、活一辈子。&rdo;

&ldo;当然不想，&rdo;高成龙几个异口同声地说，&ldo;你说怎么干吧，我们都听你的，不行我明天就辞职跟你一块干。&rdo;

&ldo;那好，咱们今天就算是说定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rdo;几只酒杯碰在了一起。你说道，&ldo;干是干，但不是蛮干，更不能一闭眼辞了职就算完事，咱们还年轻，还有时间，要善于利用现在的政策和机会，帮助咱们发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