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帝都把货一交,钱一收,对方又说有一车货要往z市送,不过货要明天才能装齐,需要他们在帝都等一天。
跑一趟车挣两头钱,李冬挺高兴的就把这活儿给接了。闲着没事儿就带着柱子在帝都四处转一转,玩儿一玩儿,柱子是第一次到帝都来,看见什么东西都新鲜,李冬看见他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想笑,也就乐意陪着他转。
几个月没到帝都来,这里的变化好象又大了,大片的民房被拆掉,一座座高楼拨地而起,整个城市都充满了生机。
兰芝曾经说过,现在就是最好的时代,只要肯努力,每个人都有机会。以前李冬听了这句话,感觉没什么,当他自己真正做起生意的时侯,才不得不佩服陈兰芝有先见之明。
整个国家的局面都越来越好,自己不得借着这股东风好好挣一大笔再说?
两个人找了个米线摊坐着,一人要了一碗米线慢慢嘬。
柱子吃着米线,眼睛也不闲着,一双大眼珠子来回滴溜着都快掉地上了:&ldo;冬哥,你快看,前面那姑娘漂亮吧?那头发烫得大波浪,咱们市里头都没有几个人敢烫这种头的。咦,你看前面那个穿裙子唉,这种天气她都穿裙子,她也不怕冷……&rdo;
李冬切了一声:&ldo;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rdo;
柱子突然又兴奋了:&ldo;快看,快看,有个美女过来了,啊哟,这身段真好看。依,她身边那个男人看着倒是不咋样啊?&rdo;
李冬无聊地一笑,正要拿话抢白他,抬眼一看,脸色突然僵住。
只见一个穿着浅色毛呢大衣的姑娘正拖着一个民工打扮的人往这边走。那个人头上戴着个灰土土的旧帽子,脸上戴着一个大口罩,混身上下都是水泥。
女孩子抱怨着:&ldo;一会儿看不到你,你就从医院里头跑出来了,非要到工地上扛水泥,你身上还有伤,能干这么重的活儿吗?&rdo;
男人说:&ldo;医院太闷了。&rdo;
女孩子继续叨叨:&ldo;伯父要是知道你弄成这样他肯定又生气,你还没吃东西的吧?老板,给我们上两碗米线。&rdo;
男人又说:&ldo;我不想吃米线……&rdo;
女孩子问:&ldo;那你想吃什么?老板,你们这儿还有别的菜吗?&rdo;
男人说:&ldo;青椒炒肉丝配米饭,青椒要隔夜的。&rdo;
老板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ldo;我们这儿只有米线,没有米饭。&rdo;
女孩子无奈地看着男人,眼神里又是埋怨又是心痛。
柱子撇着嘴小声说:&ldo;看那姑娘的打扮该是个大学生吧,怎么跟个民工搅巴在一起了?我看那个农民工的精神好象还有点不太好。&rdo;
李冬没说话,脸色越来越沉,这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很象瞿红生,身材也象,只是看不清他的脸,该不会就是他吧?他怎么又当上民工了?
李冬站起来给他们打招呼:&ldo;嘿,吃饭吗?这边有位置。&rdo;
男人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陌生,回头对那个女孩子说:&ldo;你回去吧,别再跟着我。&rdo;
女孩子急了,去拉他,男人挺倔的躲着她的手,女孩子生气了:&ldo;你听点话,要不然,我还让街口那几个向阳花大姐过来按着你,给你打针!&rdo;
这句话就象一道咒符,男人乖乖地跟着她往门外走。
李冬越想越不对劲,站起来要往外追,刚好老板端着碗热米线出来,两个人撞了个满怀,汤汤水水地洒了李冬一身,等到他把衣服收拾干净追出来,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许雅婷扯着瞿红生上了路边停着的车,不顾他那一身灰土,硬把他塞到车里。
瞿红生闭着眼,感觉到身上无比疲累,倒不是因为刚才在工地上扛水泥太累,而是刚才那么一瞬间,脑海里象是有千山万水浮过,却又没留下一丝线索。刚才那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人看上去有些熟悉,但是脑海里却完全找不到关于他的信息。
许雅婷说:&ldo;红生哥,你要是累了,就闭着眼睛睡一会儿吧,我们不回医院,先在这里呆会儿。&rdo;
瞿红生哼了一声,把身子靠在椅背上:&ldo;雅婷,我以前是不是欠你的钱?&rdo;
许雅婷愣了一下,想起风姨交待过的话,赶快答应:&ldo;对,有这回事儿。&rdo;
瞿红生的嘴角往上勾了勾:&ldo;那你最近怎么不催着我出去卖货了?&rdo;
许雅婷小声说:&ldo;你睡醒了再出去卖货吧,你自作主张改我的房子,还在这里吃我的住的我的,还有前几天你看病的钱还没还我呢,赶快去卖货,把挣的钱还给我。&rdo;
瞿红生轻声一笑,闭上眼睛,乖乖地睡了过去。
许雅婷看着他的侧脸,眸底浮起一抹泪光,传呼机响了,许雅婷下车去打电话。
电话那头,欧阳羡问:&ldo;雅婷,大哥和你在一起吗?&rdo;
雅婷叹了口气:&ldo;他又偷着跑去工地扛水泥了,我转了好几圈这才找到他,我按风姨说的学你大嫂说话,他这才听话地睡着了。&rdo;
欧阳羡的嗓子哽了哽:&ldo;雅婷,辛苦你了,大哥醒过来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呆呆的,他是太想念大嫂了,这才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的声音象大嫂,偶尔说上几句,能让大哥心里舒服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