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这阵子躲在火车站前面的旅馆大通铺里头住着,每晚被床板硌得腰痛,皱着眉头道:&ldo;我说孩子他妈,我这得躲到什么时侯去啊?那小子天天在门口堵着,我就一直不回家了?&rdo;
张淑贞登时火冒三丈:&ldo;你还有点骨气没有?你一个大老爷们在外头多住两天就怎么了?就你那么点工资,要是我不使个手段,咱们能挣下这么一套房子吗?
今天那男的一来,我就把他给骂怕了,以后我就见他一回骂他一回,他早晚得认怂,你就老实在外头呆着,千万别急着回来,坚持就是胜利啊。&rdo;
这边周国良打量着那女的出去了,对她儿子说:&ldo;你知道林徽音吗?一位女诗人,曾经给她的儿子写过一首诗叫人间四月天,很美好,我给你背背吧。&rdo;
胖小子斜着眼&ldo;哼&rdo;了一声,趴在桌子上抠文具盒玩儿。
周国良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背诗:&ldo;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四月天!&rdo;
啊哟喂,听这动静酸的,能把人给恶心死,张淑贞的儿子捂着耳朵直翻白眼,在心里头默念着两个字:&ldo;傻逼!&rdo;
这边张淑贞和男人打完电话,一脚迈进楼道,就听到周国良清朗的颂读声传来,当即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ldo;啊哟喂,听听这文化人的动静,真是能把人给恶心死,也不知道孩子的功课给辅导得怎么样了。&rdo;
抱着肩膀哆嗦了好一会儿,这才上楼,进门一看,不错,最少这胖小子今天是乖乖地把作业给做完了,老师也给检查好了,没有错题。
张淑贞高高兴兴地把周国良送出门,打开广播开始听戏。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邻居来打听:&ldo;张大嫂,昨儿晚上是谁在你们房间里头说话呢?那个声音,啊哟喂,酸得很,都赶上电影里头那种男的了。&rdo;
张淑贞笑着说:&ldo;那是我给我儿子请的家庭教师,人家可是大学毕业生哩。&rdo;
邻居伸着脖子直打听:&ldo;是昨天过来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后生不?长得真好,还是大学生呢?你一个月得花多少钱请的啊?&rdo;
张淑贞笑得跟垃圾堆里扒出了金元宝似的:&ldo;对,正规师范毕业的大学生哩,专门教孩子的,脾气还好,讲课还细,一个月才收我四块钱,市里头咋得不得十块八块的?&rdo;
一群老太太撇着嘴交换眼神,等到张淑贞走了,一群八婆凑到一起就开始嘀咕:&ldo;你们信不?大学生来补课一个月才收她四块钱?现在的大学生哪会儿这么不值钱啊?俺家亲戚给孩子请的一个月都得三十五块钱哩,还是中专毕业生哩。&rdo;
&ldo;可不是?就看人家那穿戴也不象是花四块钱一个月能请过来的,张淑贞这回肯定又没说实话。&rdo;
&ldo;嘿,不会是张淑贞找的小白脸吧?我可听说他男人有一阵子不回家了。&rdo;
&ldo;啊哟哟,就她那模样?哪个小白脸肯跟她啊?&rdo;
&ldo;那可不好说,指不定是刚好碰见个重口味的了呢?&rdo;
一群家庭妇女凑在一起嚼舌头,个个神采飞扬,无风还想起得三尺浪,何况张淑贞自己编谎都编不圆,连个行情都没摸准就敢瞎说,不用问,那铁定是和那男的有点问题。
一群女人一会儿就编出好几个版本来,说闲话说得眉飞色舞的。没到中午吃饭的时侯,这闲话已经传出厂门飞到正大街上了。
张雪依靠自己不凡的八卦素养,就地潜伏在这堆三姑六婆中间,听到了闲话,再给关键点上润色几句,转眼这闲话就跟长了腿似的,依着小道消息迅速蔓延。
张淑贞的男人韩雷在外面又躲了几天,到底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虽然知道自己家婆娘那个长相,横顺也找不着小白脸,但是到底心里头直范膈应,在放学路上截住儿子问家里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去上门找麻烦。
胖小子眨了眨眼:&ldo;没人去找麻烦啊?反正我是一个人也没看着。&rdo;
韩雷心里头&ldo;格登&rdo;一声,既然没有人上门去找麻烦,那好端端的咋不叫我回家啊,韩雷又问:&ldo;那最近家里有啥事没有?&rdo;
胖小子翻着眼睛想了想:&ldo;也没啥事儿,就是我妈给我找了个家庭教师,每天晚上给我补课,是个男的,娘娘腔似的,贼恶心。&ldo;
第365章坐牢
韩雷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感觉也没啥毛病,可是仔细想想心里还是起膈应,就写了个电话号码塞到儿子手里:&ldo;这几天爸不在家,万一家里有啥事儿,你就打这个电话找爸。&rdo;
一个月的课补完了,张淑贞到底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就跟周国良说刚好够一个月,把工钱结了,往后他就不用来了,周国良收了钱也没有多说啥,斯斯文文地道了声谢,转身走了。
没想到傍晚的时侯,周国良又来了,进门就苦丧着脸,哀声叹气的:&ldo;大姐,今天我想给孩子多补一堂课。&rdo;
张淑贞干巴巴地笑:&ldo;这个月都过了几天了,您怎么又来了,我害怕我……&rdo;
周国良赶快说:&ldo;这一堂课是赠送的,不收您的钱,只是……我今天刚刚失恋了,心里不舒服,跟孩子聊聊天也挺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