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江耀庭,心想不知他知道了会如何。
“此事在京中已传了有一段时间了,江怀璧如今处于风口浪尖,远离京城避开锋芒是有利处。但朕看来却是弊大于利,慎机觉得呢?”
“臣明白。她虽能避过这个风头,但人不在京城,便无口难辨,且给了那些人诽谤‘畏罪潜逃’的名头。……可她短时间内也回不来啊。”
景明帝心中暗想,究竟是回不来还是不能回来?两人都心知肚明,却都没有说破。
“朕与江怀璧都是从明臻书院出来的。明臻书院百年来培养出多少人才,他当年便是因课业优秀名动京城。他,朕还是信得过的。此事朕也相信必是存有误会,且再等等吧。这封折子朕可以先压下,暂不发阁,你想清楚了来与朕说。”
“谢陛下。”
杨家。
杨澄自上朝开始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个时辰的朝会过后一直到回到府里,他身上的冷汗还未消去。
杨夫人接了他的衣服,不紧不慢地问:“夫君,事情如何?陛下可曾发怒?”
杨澄摇头。
杨夫人松了口气,紧接着问:“那是斥责了礼部尚书了?”
杨澄摇头,又出了一身冷汗。
“他江耀庭是什么人?两朝重臣可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杨夫人蹙眉不解,“可这次是他儿子惹的事啊,咱姐可是死在他手里的,还有诰命在身,朝廷命妇岂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杨澄长叹一声,“当时咱们不在方家,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去的,我便是上书却也是听了行之那孩子的说辞,还有京中那些众口不一的流言。咱们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现在还担心什么姐姐的死与江家有关。想我杨家当年也曾风光一时,现在我却只能是个六品的主事。要命的不是陛下怎么看,我都觉得以我的品阶内阁估计连看都不想看,关键是江耀庭,若让他看到我那折子,我的仕途估计就止步于此了。”
杨夫人惊叹,“这么严重……”
“老爷,方家公子来访。”
杨澄闻言皱眉,他是真的不想见他。方文知的野心太大,出口便是要撂倒几个大家族,方家好歹有方恭这个刑部尚书撑着,杨家就他一个芝麻官了。
他也是奇怪,这种事怎么就不与他父亲说,偏偏要来拉上他这个舅舅!
他可没忘记便是昨天,方文知给他灌了一个时辰的迷魂汤,让他头脑一热便上了那封奏疏。
罢了,到底还是血亲。行之毕竟还小,他多提点提点,让他注意些分寸好了。
方文知依旧是面色沉重地来见他,仿佛因母亲的死太过悲痛,所以才会化悲痛为力量,满心的仇恨猜疑,才会做出那些冲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