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棋语气带着些许迟疑,毕竟当时墨南歌的生活没什么钱。
“哦?长什么样子?给我看看,或许我能认出一二。”女孩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
“稍等,我找找看。”
许观棋在手机相册里翻找起来,那还是几年前在宿舍随手拍下的生活照。
他很快找到一张角度能看清桌面的照片,放大局部后,将手机屏幕转向女孩:
“喏,就是这个,当时就随意搁在桌上。”
照片中,那支毛笔静静躺在摊开的宣纸旁。
“咦?”女孩凑近细看,眉头微蹙,随即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迅速翻找起相册,“这个……看着有点眼熟。”
她很快找到一张照片,将两个屏幕并排放在一起对比。
她手机里的照片显然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拍摄。
背景是满墙书架,一支与许观棋照片中几乎一模一样的毛笔,被郑重地安置在一个打开的锦盒内。
“这……这好像真是我爷爷早年亲手做的笔!”女孩的声音带着惊讶,“不过,仅凭照片不能完全断定就是真品。我记得爷爷提过,这毛笔他一共就做了两支,都送给朋友了。”
“是你爷爷亲手做的?”许观棋这下真的吃惊了,推了推眼镜,“那……方便问问,爷爷当年送给谁了吗?”
女孩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笑道:“直接问本人最快!”
说着,她当场就拨通了爷爷的视频电话。
铃声响了几秒便被接通,屏幕里出现一位老者,背景正是她照片里那个书房。
“哎哟,是我的乖孙女呀!今天怎么想起给爷爷打电话啦?”老爷子声音洪亮。
“爷爷,快帮我看看这个!”女孩将镜头对准许观棋的手机屏幕,特写那支毛笔,“这支笔,您老眼熟不?是不是您做的‘木清’?”
老爷子眯起眼睛,凑近屏幕仔细看了几秒,忽然“嚯”了一声,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是它!没错!看这扣环的样式,还有这毫色……就是我做的!”
“丫头,你这照片哪儿来的?这支笔应该在……”
他的话语顿住,似乎陷入了回忆:“让我想想……”
“当年那两支,一支送给了省书法协会的老会长,另一支……”
他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另一支,我是送给了一个在公园里碰到的年轻人!”
“那小伙子年纪轻轻,一手行书写得真是……”
“风骨嶙峋,灵气逼人!”
“我一时高兴,就把笔送了他一支。”
“……好像姓……姓墨?”
许观棋和女孩对视一眼,一切不言而喻。
“爷爷,”女孩忍着笑,看了一眼对面表情变得十分精彩的许观棋,对着镜头说,“您那位特别投缘的忘年交,可能……就是我这位朋友的同事。”
“而且,我朋友当初还不小心把人家的笔给弄坏了。”
“什么?!”视频那头的老爷子瞬间提高了嗓门,胡子都翘了起来,“弄坏了?怎么弄坏的?严不严重?”
“那笔杆可是上了年头的老紫檀,笔头是我亲自去湖州选的顶级极品紫毫和净尾狼毫配的!现在哪儿还能找到那样的料!”
“哎哟!”老头子忍不住心疼。
“这笔的材料非常贵!那小伙子不好意思还给了钱!”
许观棋:“……”
他总算理解了,墨南歌当时那看似夸张的生气,以及当时他那副斤斤计较的样子,实在已经是极度克制的表现了。
许观棋捂额,他向老爷子发出请求:
“爷爷,能帮忙再做一支毛笔吗?我知道我这行为有些突兀,我的谢礼包您满意。”
老爷子眼睛飘来飘去,看到自己孙女羞涩的脸、飘动的眼。
他了然:“可以,你来一起帮我做,材料难找,步骤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