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被他周身暴涨的寒气冻得一哆嗦,元宵不敢再支支吾吾,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的复述了一遍。
没有任何隐瞒,只是略有侧重。
比如,在提到王妃是怎么主动种蛊,只一语带过,但在提到西域如何嚣张,果郡王之女如何被逼嫁,王妃接到表姐拜托后如何不忍,则一五一十,极尽详尽。
慕承渊听完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砰的一拍床柱,他勃然大怒道:“丧家之犬也敢放肆,本王回头便率军踏平西域!”
这话绝不是胡吹,两国这一战,有慕承渊压阵,大周一
直处于上风。若不是大周境内突生疫病,一举灭国西域绝非没有可能。
凤倾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虽恼火西域趁火打劫,却并没有太过担心。
相较于西域,她更挂心的反而是大周的百姓。
每当出现天灾人祸,最先遭殃的往往是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平民百姓。
想到这些天在医师所的经历,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盛怒中的慕承渊依旧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闻声立刻扭头看了过来,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怎么了,可是哪里觉得不适?”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朝元宵吩咐:“快去请太医。”
“我自己就是大夫,请什么太医!”
凤倾九赶忙拦住他,摆手示意元宵先出去,哭笑不得的安抚:“放心吧,既然是我自己主动种上蛊的,我心里自然有数,没事的。”
“当真?”
“比珍珠还真。”凤倾九开了句玩笑。
慕承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发现她确实不像哪里不适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方才为何叹气?”他不解的问道。
凤倾九也没隐瞒,“突然想到医师所这些日子的经历,心里有点不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战争还是灾患,苦的总是那些百姓。”
慕承渊一直都知道,自家王妃和那些寻常闺阁女子不同。
寻常女人若染上疫病,怕是早就惶惶不可终日了,只有自家王妃,不仅半点不拿疫病当回事,反而还有“闲心”去忧心,那些在贵族眼里卑贱无比的庶
民。
心中纵使有再多气,这时候也没法再发作。
慕承渊只能无奈摇头,“你呀!”
……
鉴于对自家王妃医术的信任,慕承渊暂时压下了心中担忧。
他刚刚回京,很多事情急需他亲自处理,加上还要进宫汇报边关一战的具体情况,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头一次抄近路赶回京,匆匆和自家王妃见了一面,之后的日子每天都要忙到深更半夜才回王府。彼时,凤倾九早就睡下了。
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并不知道,看似信心满满的凤倾九情况其实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