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动,皇后只得道:“清儿,你的命既是我给的,更是他给的。”
司马清只伸手将手掌摊开,玉圭晶莹剔透,上面刻镂着一匹奔跑的马:“母后,这才是你们给的,清儿这几年跟着宫婢与内侍在外流浪,饥一顿饱一餐,一直没有丢弃过。只是,生而不养何以为父?命是你们给的,所以从来想要就要,说毁就毁吗?”
她向那只无力垂在龙榻上的手看了一眼,父皇,这个词陌生得很,只在心底喊过。
还记得他在城破离宫时,将她和母亲抛在了他尊贵无比的皇帝驾鸾后,任凭她怎么呼喊,也一去不回头。
从那以后,她便落下一个不开口叫父皇的怪癖。
为此,在她混沌的幼年里,因此挨了不少的训斥。
皇后轻挽起她的手,翻看手掌,上面满满的黄茧,袖口撸起,一条条暗红色的瘀伤触目惊心,她闭了闭眼,心底钝刀来回切着旧伤般的痛苦,一波一波袭来,她抚着司马清手上的伤痕,一字一句的道:“清儿,见与不见,你做决定。”
司马清沉默片刻,转身看向温伟钱父女,指着那二人道:“既然她叫榻上的人为父皇,让她去给他当女儿吧。”
温伟钱眼见冒充失败,早就吓得半死,听到这一句时,才恍然明白一些头绪。
他养的女仆,是晋国的公主。
他强收的玉圭,居然是公主的信物。
他让女儿假冒公主,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泼天的富贵,倒是引来杀身之祸。
就在他们跪在殿外时,本以为可以用女儿假充公主,换得一世荣华富贵,却不曾想,皇帝已下一道密诏:“公主找到后,送给城外的敌军,以求退兵。”
皇后不动声色接他们进宫,又让他们顺理成章的认了皇亲,只是为了让她的女儿能活下来。
“女儿呀!”一声悲怆男声,划破整座皇宫的漆黑长夜。
第2章
司马清眼见温氏父女被押了下去,咬了咬唇仰望着神色凝重的羊献容道:“母后,儿臣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
羊献容低头温婉一笑,牵起她的小手,放在掌中抚了抚:“清儿,有些事你等你长大自会明白。”
司马清长长叹了一声:“母后,真的要让她替儿臣出城吗?”
羊献容微笑敛去:“这是你父皇决定的,岂能更改?”
司马清的小手在羊献容的手中抖了抖,小声道:“我以为母后只是吓吓他,只是……只是让他不要说出我在民间流浪做奴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