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往人少的隔间走去。
众人目光随着他的步子移动,他走到中间时,缓缓的回首,看到的是一片麻木与困惑。
心中恨意更浓,拂袖迈过那道无形的边界,走到那几名官员面前,神色亲和的道:“在下王导,见过几位大人。”
官员惊起,忙起身。
几人互相介绍过后,王导让大家都坐下。
其中一名叫苏俊的年轻官员道:“我们从各地来为王将军奔丧,怎么皆是武官正职,却不见副职。”
王导不语,微笑着将手边一叠糕点推到苏俊的跟前,指了指。
苏俊忙从袖中取出一只馒头:“我走得急,家中娘子给了弄了几个馒头。”
“贤……”王导轻语道。
苏俊不知何意只点了点头。
王导的目光望着屋间的另一道门,神色渐重。
这道门后,立着三人。
司马清、披麻带孝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污浊不堪的老头。
此正厅,几丈有余。
是王家宗祠所在。
只是王府的十之一而已。
先前由江左名门望族,世居于此的周懿大人所有。
后周大人被满门抄杀,连同周家的祠堂,宅院都充作了王敦的府邸。
百里王侯府,今是将门楣。
祠堂之上存有的旧与迹还历历在目,里面所主的人已物是人非。
青天白日,暖阳当空。
黑瓦上的白雪化尽,一树梅花绽出最后一瓣凌志的花瓣,里面的黄芯细蕊再也藏不住,袒露无疑。
司马清随的引下花树,轻嗅了一把,淡淡的笑了笑。
王敦本是口眼歪斜状的模样,见到她一笑也跟着呆呆的傻笑起来。
年轻人走到司马清的跟前:“他不可留。”
说完,眼看向梅树边上的一道木门。
司马清抬眼道:“可是隔墙有人。”
“那还是不可留。”年轻人似乎下了最大的决心。
“他们独占江东大半,此时正是局面反过的机会。”
司马清轻笑:“我何德何能?”
“司马氏一族,尽一生之力,都要维护这一脉相传。你也看到江北乱局,我们失权,百姓丧命。”
司马清心头微震,眼中精芒闪闪:“他已半疯半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