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曲一直等候在外面,一瞧见他们夫妻出来,他便摇扇风雅的走了过去,看了看他家师弟,笑夸了句:“丰神俊朗,白衣风华。”
展君魅冷眸冰冷的望着墨曲的笑脸,阴沉沉的唤了声:“师兄,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白衣吗?”
“呃?讨厌白衣?这不穿着挺好看的吗?对吧公主。”墨曲知道他的确忽略了这一点,该说是那死暗卫去拿错了衣服,可现在多余的解释一句不能说,只能找这位公主殿下救命了。
上官浅韵觉得墨曲这挑眉挤眼的很滑稽,不过……她转头好好打量一下身边的男人,也点点头夸赞道:“嗯,是很好看。”
“好看?”展君魅危险的看着她,她敢说白衣好看?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无时无刻不泛酸的男人,她故意点点头笑说道:“是很好看,白衣出尘,飘逸如仙。”
“仙?我只羡鸳鸯不羡仙。”展君魅淡淡斜她一眼,牵着她的手走下长长的台阶,在她看不到之处,他唇边扬起了一抹喜悦笑容,女子也好,男子也好,皆为悦己者容。
墨曲摇扇跟在后头,他刚才似乎是看到他师弟嘴角的笑意了?呵呵,看来君魅真是变了,以往最烦人说他的脸,而今却为悦己者容了?
宫里发生这样的巨变,再也没人管闲事。
上官浅韵让人准备了羊车,她与展君魅坐着羊车,向着太皇太后宫里赶去。
漆黑的夜,在一场突变的夺位之争结束后,寂静的宫道里,只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和那车上的风铃声,以及这宫中从未停止过的风声。
墨曲随暗卫一起躲在暗中,这回他亲自保护君魅他们,倒要看看谁还敢来找死。
羊车的轻纱帷幔被风浮动,那珠帘碰触叮叮的声音,而他们夫妻坐在车上,却透过轻纱,看向前方漆黑好似无尽头的宫道。
两边的披甲禁卫,一个个的站的笔直,神情肃穆,目不斜视的各尽其责。
前方两名提着大灯笼的小宦者弓腰低头前行,在他们身后跟着四个提着小灯笼的宫女。
在马车之后,除了跟着四宫女,还有六名宦者,加上两旁跟随的两名宫女宦者,总共是二十人。
搁在平日里,这不算什么,可在这宫变的深夜,宫中出现这样一辆前呼后拥的精美羊车,便很是扎人眼了。
秦夫人在接到宫变的消息后,便想抱着孩子去找太皇太后庇护,可当她要走出鸳鸯殿的时候,却被身边的掌事姑姑阻止了。说上官浅韵下了死命令,谁敢惊扰太皇太后,不止那不懂规矩的人要死,连其全家也会受到株连。
她没办法了,只能抱着孩子,在掌事姑姑和几名忠心的亲信护送下,躲躲藏藏的前去昭阳殿求救。
上官浅韵头靠在展君魅肩头,感觉这样羊车晃晃悠悠的,她都要快睡着了。
可谁知,车忽然停了下来,她被惊醒了。
展君魅透过轻纱望着前方,在前方宦者手里灯笼的光照下,他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似乎很是焦躁惊慌,在拦了车后,便猛然跪在了地上。
秦夫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哀求道:“长公主,求您救救我们母子。”
车驾两旁的宫女一左一右,伸手打起了车前的纱帘,低垂着头,安静的立在一旁,眼神丝毫不敢乱打量。
前面掌灯两名宦者,和随后提灯四名宫女,皆低着头退开至两旁,好让车里的主子,看到前方的人。
秦夫人抬头看向那羊车里的淡漠女子,她抱着孩子跪地挪过去,落泪苦苦哀求道:“长公主,求您看在稚子无辜的份儿上,就救救我们母子吧!”
她现在知道,她靠不了娘家了,没用且会连累娘家的女儿,自古都只会被抛弃的。
而她和她儿子唯一的出路,就是求上官浅韵相救,只要上官浅韵说一句话,他们母子就能离宫,那怕自此后隐姓埋名贫苦一生,她也不想她的儿子幼年丧生啊!
小孩子双脚一沾地,便向着羊车颠颠的跑去,伸着胖乎乎的小手,一笑露出小奶牙喊着:“羊羊羊……”
上官浅韵连太后那样的母亲都能同情,更何况秦夫人这个良苦用心的母亲呢?
小孩子跑来,就抱住了被训练的很温顺的大白羊,小脸蹭着羊毛,笑的天真无邪,根本不知他的生死,不过只在羊车上的皇姑姑一念之间。
上官浅韵就算还没做过母亲,可她也是女人,女人天生对孩子有母爱,当看到这么一个小小软糯糯的孩子时,她的心真的瞬间就软了。
不管这孩子是不是皇室的血统,他都是条可怜的小生命,她既然能帮,自然要帮他活着。
秦夫人一见上官浅韵望着她的孩子笑了,她便不管膝盖多疼的,跪着走了过去,抱着她的孩子,眼中含泪教着道:“景儿,叫大皇姑,她是大皇姑呢!”
上官景抬起小脸,笑眼弯弯的望着那对他笑的美人姑姑,他离开母亲的怀抱,颠颠的跑过去,扒着车辕就要上去,可是上不去,他就皱着小眉头喊:“姑姑……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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