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得费劲,边上两个愿为王敦孝子贤孙的官员往前冲。
三人就这么,抬着灵位,受着百官和沿街百姓的朝拜。
眼前的一切,皆在王隐的眼中。
他气得脸色苍白,揪住一名跪在地上的官员道:“何人说我义父死了?”
“不知道。”官员坦然道。
“不知道,你们跪什么?”
“大家都跪了。”
说着官员甩开王隐,又跪回原处。
王隐怒目向人群中的司马清:“你做的?”
司马清一时语塞,说不是,不能,说是,的确她没有王导狠,亦或是……看到灵位上的字,居然出自皇上的手笔。
司马清心中一紧,果然帝王心深,深不可测。
之前让她带着金银来这里,只说是送给将军的赐礼,明为问候,实为打听虚实。
相机而动时,也只说能让芜湖城内的某人暂时消失一段时间,使得权力真空,这样扑朔迷离的局面,会让一部分人暂时放下兴兵之举。
谁都想赢得这场胜利。
但谁都不愿意在未看到王敦出手前,就成为那只被打的出头鸟。
毕竟,王敦的兄弟在建康城把持着朝政。
虽说王导为文官,可是威望却在王敦之上。
想到这一层,司马清对自己那种低声下气,恨不得贴着脸,叫对方一声亲爷爷,以好让对方放弃造反之心的举动,倒也坦然了许多。
做戏,她早已熟能生巧了。
眼看如今好些聚集在这里的大臣们,集体入城哭丧,心里不由得也要赞叹王导这一招反客为主的计谋,的确很高。
王敦称病不朝,不宣,如今聪明反被聪明误,被王导拿得死死的,不仅让大多数人将信将疑的跟着一起来扶灵,还把整个造反的计划破坏掉了。
唱主角的中途挂了,那就是换角的时候到了。
司马清轻咳一声,双手一挥,行了个正而八经的大礼,随后带着哭腔道:“临海来迟一步,未得见将军英雄气慨,实为今生最大憾事。”
她一语出,站在队首的陈三,马上回礼道:“临海长公主凭吊王将军,是皇上皇恩庇泽,王家子弟无不感激……”
他只是一个主簿,如今回来,却升了。
五品尚书行走,还能说上话了。
众官闻到是长公主代皇上来吊唁,纷纷大哭特哭。
好像,哭得最凶的,正是之前跟着军队四处寻人的沈参将。